“新一……你可以站起来吗?”
简唯诺担忧地望着工藤新一,对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点头。
唯诺紧紧搀住他的手臂,两个人走上了那道向上延伸的阶梯,扑面而来的空气是带着腥味的,仿佛是正在腐烂的旧图书。
当脚下坚硬的石阶终于到了最顶层,尽管只能看到一小部分,但是很明显,比起刚才那个窒息的“地窖”,这里豁然开朗。
“这里是……”新一喃喃地说。
“新一,这里有烛台!”唯诺发现身边的柱体,连忙说道。
“幸好带了打火机……”新一嘟哝一句。
三分钟后,火光照亮了一幅令人震惊的景象。
他们站在一个长长的、高高的房间的一头,吊灯摔碎在地板上,地上铺着肮脏却又华贵的地毯,书桌、双人床、梳妆台、满满的书架……这分明是个女人居住的卧室!
“居然……居然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对于唯诺的感叹,新一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被墙上的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吸引住了。
……诺?这是诺?……啊,不是……她不是……
照片上年轻美丽的女子,手托腮……这个……这个熟悉的动作……
新一突然想了起来,那幅画……简宅里的那幅油画,虽然很明显是两个长相不同的女子,但是动作好像……
他心里突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看着那个女子嘴角的微笑,看着那个女子忧伤美丽的眼睛,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抚摸起她在相框里的脸,一道灰尘被他抹去。
“……新一?”唯诺疑惑地唤道。
“那个家伙……”新一猛地回过神,回头看唯诺担忧的眼神,“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说‘pandoa’吗?!”唯诺慌了,“他又出来了?!”
“不……虽然他出不来,但是我……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就在我的身体里……”
新一的心脏尖锐地疼起来。
他想起了他做过的所有的事,所有的画面在眼前播放——
躺在警视厅,醒来的那一瞬间,潘多拉感到很痛苦……他心爱的女子啊,在他沉睡了这么久之后,还没有醒过来吗?而且他体内的那个工藤新一的反抗真激烈啊……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动了起来,他拿起刀狠狠砍向自己的手臂……
鲜血滴答,落在床上,他又成为了工藤新一,他飞快地从窗户逃了出去……不知道那个潘多拉还会不会出来,所以,他一定要远离唯诺,远离大家,离得越远越好!!
没跑多远,潘多拉又狞笑着占领了他的思想。
——人是敌不过命运的洗礼的!!所以你就服从我吧!!工藤新一!
——不……如果人敌不过命运的洗礼的……那么你为什么要我服从?你所做的……不就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哼……居然被你看破了……没错,我一直在和命运作斗争……我要我爱的那个女人……我不会放弃希望!!工藤新一,对不起了……
——pandoa……你的这份感情,非常……痛苦,所以……你才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
——我一定要有这种力量,怪你自己的能力吧,我不能允许你这样的人接近我苦心经营的梦想……尽管我只是一个数据……
——你一定要这么痛苦吗?
——不,我已经快要从这份痛苦中解脱了……而且,之所以选择你……因为你可以……
脑海中的两个思想的对话因为眼前的一幅油画而戛然而止——
美丽的女子,手托腮,纯金的画框,雕镂这美丽的花纹。
他把手放在画框的右侧,传来“嘟”的电声,然后向一扇门一样,缓缓洞开。
潘多拉:
工藤这小子的指纹,你愿意采纳是吗?
如果不是他……缘奈你还是不能让我打开这道门吧……
手表型手电筒照亮了地道。
他走下那向下延伸的楼梯,他在一个积满灰尘的长方形的箱子旁边,用手蘸上自己的血,轻轻地画了个方框。
这样做就够了。
他走出来,把门关上,凝望着那画像,轻声笑:“没错,就是要这样……让大家看不到你的样子……”
后来,他走出了公寓,等待组织的人来接自己。
“你们……听从谁的命令跑到这里来?”
他遇到了琴酒、伏特加和扮成苦艾酒的雨宫星。
……
后来当雨宫星扮成的苦艾酒被他揭穿,当白马探和黑羽快斗出现,工藤新一才知道身体被别人控制的最痛苦的时刻,就是面对生死之交的受到伤害的表情……
小看了那小子……当被压制在脑海的最底层时,潘多拉这么想。
他终于摆脱了潘多拉,也同时摆脱了那段被压制的记忆……
现在,为什么……那些记忆都回来了呢?
因为……这张老照片吗?
“新一,”唯诺轻轻握住了新一的手,“你就是你,不是别人。”
新一一愣,回头看唯诺湖泊般的眼睛,然后微笑:“对,我就是我。”
见他没事,唯诺也看向那张照片,脸上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也许,这才是组织不杀我的原因……”她说。
“很可能。”新一把手放在照片的右侧。
果然,只听“嘟”的一声,整面墙渐渐地上升。
火光摇曳,照亮了那一面,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苍白的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