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振武冷哼了一声:“阎涛,你真的以为我老的什么也做不了了么?别废话,李伟现在在哪个部门,你知道,我的事情多,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记得。”
阎涛和李伟坐在一家小饭店的一间包房里,每个人面前放着两壶据说是饭店自酿的烧酒。
已经喝光了一壶,李伟的脸稍稍有些发红,他叹了口气:“老大,还是你有面子,栾局竟然亲自批了我一下午的假,让我陪你好好聊聊。”
阎涛摇了摇头:“老李,你就别恭维我了,我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让你上来了,没想到这京城里的水竟然如此之深,一个小小的科长就这么牛逼。
“今天,栾局虽然发了一通火,可是,也仅此而已,又能怎么样?刑侦局本来应该是干活的业务部门,可是,你看看,有几个人在正经干活。
“记得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和省厅刑警总队联合办案,和总队的一位老大哥相处的不错,有一次我开玩笑说,我们市局刑警是一线,总队和刑侦局都只能算是机关。
“那位老大哥教训我说:无论是总队还是刑侦局,大家都是刑警,刑警就是干活的,没有什么机关老爷。
“当时,我的感触挺深,至今还记忆犹新。
“说实话,这些年,无论从人员素质到硬件装备,整个刑警系统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各县局,区局的刑警力量也都不弱,我们市局的案子都明显下降。也只有重案大队每年有一些像样的案子。
“至于刑警总队,刑侦局慢慢的真的沦落为机关了。机关是什么?一张报纸一杯茶,这是过去典型的机关形象。
“现在呢,一台电脑,一杯咖啡,若干小吃,这就是典型的机关公务员。
“为什么每年有那么多人报考公务员。能当官的毕竟少数,可是,就算当不上官,这些人绝大多数是最清闲,收入也是最高的。
“省里市里那些所谓的处长、副处长,除了个别事情相对比较多的岗位,只要周一上班开个会。然后基本就找不到人,洗澡、喝酒、泡女人这几乎是常态。
“我认识以为税务局的人。每个月上半天班,甚至这半天班想不去都可以不去,委托别人帮他收一下税,工资却比比人还高。
“原本我们公安系统,尤其是刑警是最苦最累的工作,可是到了上面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蹲机关作老爷。
“每年国家拿出大量的财政收入养着这样一批寄生虫,他们不但不觉得自己可耻。还看不起我们这些辛辛苦苦工作在第一线的人。
“我就不明白,他们从哪里来的那种良好的自我感觉?
“部里搞的这个交流活动初衷是好的,希望机关和基层可以取长补短,造就一批境界的所谓精英分子。可是,你在部里这段时间也看见了,很好的一项政策,被这帮王八蛋搞成了什么?”
阎涛拿起酒壶,给李伟和自己的酒盅斟满了酒,端起酒盅和李伟碰了一下,一口干掉。
李伟知道,自己这位曾经的年轻上司今天心里很不痛快,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综合处二科科长,那位不知道哪个部位的领导儿媳,今天也不知道抽的那阵风,一上班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拿自己出气。
李伟知道这公安部刑侦局的水很深,不愿意轻易得罪他们。
就像阎涛说的,他自己也后悔来这里了,在春城市局刑警队,好赖不计自己也是个副大队长,别说大队长阎涛和教导员黄苗,就算是杨德明支队长也给自己几分面子。
可是,来到这里以后,他明显感到这些人根本不把他这个从下面上来的副科级干部当盘菜,甚至他感觉自己有时候比打扫卫生的大姐都不如。
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心争一争,可是,他要面对的是一大部分这样的人,机关这些人,只有一少部分是真正有点素质的,大部分都是皇亲国戚,干活不行,每天都不知道人家想着什么。
所以,李伟也感觉很郁闷。
今天栾局过去带着纪检人员,把那些人骂了一顿,而且亲自命人调整了自己的工作,他知道,阎局是看在涛子的面子上。
老局长确实是个想干事儿的人,可是,他身边确实没有几个可用的人,所以很急切的盼着涛子能早点过来。
听老局长和涛子的对话,似乎涛子已经答应老局长过来帮他了,可是,因为自己这件事,又改了主意,甚至直接提出来要带自己回春城。
李伟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自己受点委屈到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这里实在是个废人,就像涛子说的,自己在这里只能是一个勤杂工,那还赖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也不能不为阎涛考虑,当初涛子让他过来可是一片好心,现在这种情况是当时没有料到的,而且,也不能说自己就毫无收获,最起码解决了副科级,如果在春城支队,自己恐怕还要最少等个三两年才有进一步的可能。
所以,他从心里还是感激涛子的,为了自己这么点小事,就影响了涛子的进步,自己是不是有些不仗义了?
想到这些,李伟叹了口气,给阎涛斟满了酒,两人又碰了一杯。
用手抹了一把下巴,李伟看着阎涛说:“涛子,你刚才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不想过来了?”
阎涛沉吟了一下说:“应该说一部分是气话,一部分是真话。一方面,我想用这种方式逼老局长一下,让他知道知道他费尽心血搞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