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心的住所就在茶棚一旁的砖房里,孤零零矗立在官道旁。一间与棚子合在一起做茶水生意,一间是卧房,外加一间厨房,距离最近的村子至少两里地。
白鹏与斗笠客一起,将五具尸首拖到房后,挖了大坑一并掩埋。干活时白鹏试着跟斗笠客搭讪,他都沉默不语,包括询问“尊姓大名”也得不到回答,白鹏只好讪笑:“那我就叫你斗笠兄。”
刘慧心回来的时候,两人还没忙完,于是她去拿土掩盖茶棚里外的血迹。有些路人看到战后废墟和满地血迹,都忙不迭地躲远了绕着走,刘慧心也懒得管他们,只要没人去向魔教报信就行。
两人将尸首埋好,土地踩结实了回到房前,刘慧心已经在屋里预备了水桶和手巾,让他们挨个进去脱掉血衣,擦洗后再穿新衣。白鹏先洗,斗笠客比较肮脏些,排在第二。
等轮到斗笠客进屋的时候,刘慧心拉了已换上农夫衣裳的白鹏,坐到靠墙的桌边,上下打量着他,笑眯眯说道:“白帮主不愧姓个白字,小脸白白净净,穿上这身也不像种地的。”
白鹏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低下头去。
“白帮主,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刘慧心满面笑容地起身回房,正在外间擦洗身子的斗笠客“啊”地一声捂住下体。
“洗你的,别管我。”刘慧心也不看他,直接走到里间的卧房去了。
过了一会儿,刘慧心再出来坐到白鹏面前时,已经上了妆,脂粉将皱纹都遮了去,灰暗的脸se也白皙起来。
白鹏看得有些呆了,除了她脸颊一带略有些松弛下垂,无法用脂粉修饰,其余的方方面面都美轮美奂,五官挑不出毛病,眉眼间还饱含妩媚。他心里着实震惊,刘姐跻身“四大美人”闻名江湖的时候,怕还是嘉靖年间,如今皇didu换过两位了,她居然还能这样漂亮。女子上不上妆,差别竟如此巨大!
刘慧心很满意白鹏的神se,手指在白鹏脑门上一点:“现在回答我,姐姐美不美?”
白鹏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
“唉……”刘慧心长叹,“美有什么用?又没人要我。”
白鹏差一点就习惯xing地喊出“我要我要”,强行忍住,平静了心绪,问道:“姐姐今年究竟多大年纪?之前看着有四十多,现在看起来二十多。”
刘慧心有些惆怅:“生活艰辛了,人老得就快,其实我只有三十多。”说着又笑了起来,“白帮主,你在江湖上也很有名,都说你残忍、yin险、好se。究竟是不是真的?我看你只是个乖孩子。”
“那都是胡扯!”白鹏有些恼火,“我也不知道江湖上怎么把我说成这样!”
“真的?白帮主你真的不好se吗?”刘慧心以手托腮,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好se,的确有一点,不过……我从来不强迫别人。”
刘慧心笑得越发暧昧了,伸过一只手来,指尖在白鹏手背上画圈圈:“只要不是强迫的,是女子自愿的,你都会接受,是吗?”
白鹏心里乱跳,正不知所措,斗笠客从房里出来了,远远看着他们俩。
刘慧心也听到了动静,起身笑道:“这位大哥也留下吃了中饭再走,我要好好感谢你们两位。”这番话既是留客,也是逐客,婉转提醒对方“你吃完饭就该走了。”
“嗯,打扰了。”斗笠客同样换了一身农夫装扮,却比以前破衣烂衫的体面多了,那顶斗笠依然压得很低,孤独的身影独自走到一旁,坐在条凳上低头不语。
白鹏感觉与斗笠客一起坐在外面很气闷,于是到厨房帮忙拔鸡毛,对刘慧心说道:“刘姐,那个斗笠兄很怪异,不爱说话,也不通报姓名。”
刘慧心切着菜回答:“江湖上怪人多,我早就习惯了,他不爱说,我就不问。”
“但我感觉他好像对你很有意思。”
“有哪种意思啊?”
“男女的那种意思。”
“呵,对我有过意思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刘慧心说着回过头微笑望着白鹏,“你呢?你对我有意思吗?”
白鹏低下头认真拔毛,坦承回答:“刘姐这么美,我要说没意思,那是假话,但你跟我娘都差不多岁数了……不是嫌弃你老,是打心里尊重你。”
刘慧心神se黯然,叹了一声,又转回身去切菜,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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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上桌,刘慧心开了酒坛封口,又展现出江湖女杰的豪情,与两人开怀畅饮。
斗笠客很难得地摘下了斗笠,刘慧心敬酒时问了一句:“看大哥有些眼熟,以前咱们见过面吗?”
斗笠客喝多了酒,讲话也不再那么简洁:“记住你很容易,让你记住很难,你能看我眼熟,我就很感激了。”说完仰头一饮而尽,脸上笑容很是奇怪。
“好!大哥痛快!”刘慧心自己却没喝,又给斗笠客斟满,斗笠客也来者不拒,喝到后来舌头已经大了,用手一指刘慧心:“你!”又指白鹏:“喜欢他?”
“这就不劳大哥挂怀了。”刘慧心继续斟酒。
斗笠客再度一饮而尽,然后晃晃悠悠地盯着白鹏看:“小子,我本想找你麻烦,后来想想,喜欢上小慧,你已经很麻烦了,哈哈……”
“你叫我小慧?”刘慧心非常惊讶,凑近了细看斗笠客,如今他洗了脸,除了胡须依然凌乱,已经能看出本来面目,但仍然认不出是哪个熟人。
白鹏尴尬低头,抓了一根鸡腿细细地啃。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