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盼盼被会议室中的惊天变故吓得不知所措,这沉默寡言的“小按摩师”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凶狠果决?
吴彪并未回答盼盼对白鹏身份的询问,只劝她好好休息,然后就叫了手下人抬走两名朱派经理的尸体并清理血迹,同时打120电话求救。
120急救车抵达时,大夫稍做检查便说朱远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吴彪还是满脸悲切央求将朱总送院急救,医生无奈,拿担架抬朱总上救护车电击输氧送往医院,当然不会有什么效果。吴彪派了两个手下跟去,吩咐他们从医院给朱家打电话告知噩耗。
等到会议室终于安静下来,吴彪颓然坐倒,一声长叹:
“朱总年纪轻轻,还不到五十,就这么去了……”
盼盼打了个寒颤:“他不是真的心脏病,是你和小按摩师做的手脚?”
“我不知道,不明白他怎么死的。”吴彪摇头道,“这是真心话。”
盼盼低头思索一阵,轻声问道:
“小按摩师杀人那么狠,绝不是普通人。你叫他白总,他是姓白?是个江湖老大?”
“他是不是江湖老大,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也是心里话。”吴彪继续笑着摇头,“小汪总,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跟老汪总认识,主动申请做您的保镖,您别忘了他保镖的身份,有人要冲过来挟持您,他一个做保镖的,出手多狠都不奇怪。”
盼盼沉默一阵,轻声又问:
“他真是来保护我的吗?什么事都瞒着我,潜伏在我身边暗暗布置,到现在才突然发动,他的最后一步,是不是把我也要除掉?你现在是在看守我?”
吴彪也沉默许久才缓缓答道:
“老汪总对我有恩,我不想骗您。您一无经验,二无实力,这样突然回国接手一个贩毒涉黑的大集团,就好像小羊羔走进大狼群,稍不留神就会被撕成碎片。白总也是一只狼,但好歹他帮您除掉了别的狼。现在您只需要想想,要拿出多大一块肉打发他走。”
“白总他……除了钱,还要什么?”盼盼渐渐恢复了平静,开始进行谈判。
吴彪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还是真心话。”
盼盼哼了一声:“真不真,只有你自己知道。”
两人相对沉默,时间渐渐流逝,忽然间会议室门一开,白鹏风尘仆仆走了进来,回到盼盼身边肃立,好像他仍是那位“贴身保镖兼私人按摩师”。
盼盼这时看他的目光,再也不是富豪千金面对“下等人”那种掺杂轻蔑的怜悯,而是充满畏惧,好像在看着一匹真正的狼。
白鹏忽然叹了口气:“汪小姐,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什么?”盼盼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吕总、范总和他们的四个手下,乘坐一辆别克公务车返回河北的途中,由于不明原因翻车,因车速过快,全车人无一幸免。这是沧源集团继失去朱总之后的又一重大损失。”
盼盼又打了一个寒颤:“是你杀了他们?”
“不是,当时我距离他们很远。”
“别骗我了。你能让朱总犯心脏病,就能让他们司机一样犯病。”盼盼目光忽然变得锐利,死死盯着白鹏的眼睛。
白鹏笑了笑:“汪小姐的想象力太丰富,心脏病是意外,怎能人力控制?对了,还有一件事,朱公子刚刚在医院不幸过世,据说也是猝死。”
“明白了,斩草要除根。”盼盼黯然低头,“下一个出事的,会不会是我?”
然后她猛然抬头,牙齿紧咬:“难道……我爸爸的心脏病……也是你干的?”
白鹏一愣,心说:“这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然后苦笑道:“如果是我杀了你爸,现在顺理成章,肯定得杀了你,对不对?”
盼盼闭上眼睛,齐眉刘海下浓密的长睫毛颤动着,两行泪水渗了出来,顺着洋娃娃一样的小脸缓缓流下。
白鹏对吴彪使了个眼色,自己抓住盼盼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盼盼以为自己就要被带走处死了,又不敢反抗,只好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别哭!”白鹏低声喝道,“堂堂董事长哭鼻子,成何体统?”
盼盼顿住哭声,只好低头跟着白鹏,由吴彪带路,从公司后门进入一片停车场。物流公司车辆很多,大多都是露天停放,只在东侧有一排车库。
其中一个车库停着一辆箱式货车,两名戴墨镜的汉子肃立把守。
白鹏挥手吩咐他们退开,又叫盼盼闭上眼睛,两手一托腰将她举入车厢,然后自己也一跃而上,轻声道:“睁眼吧。”
盼盼双眼刚一睁开,就立刻瞪圆。
车里是码放整齐的人民币,万元为一捆,就像一块块砖头,垒出数米见方的一座小山。
白鹏手指轻点,口中默念,长宽高相乘得出结论:“这是一亿三千万左右。”
盼盼愣了好一阵,两只小手都握成拳头,身子微微颤抖。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轻声道:
“这就是我爸干那行挣的脏钱?我不想要,你都拿走吧。”
白鹏摇摇头:“太多了,拿不动。我只拿我应得的。”
他走到钱堆前,拿起一摞百元大钞,从中抽了二十张:
“你答应我的月薪是二万,折合每天七百,我干了两天,但是加班很多,一夜都没睡,我拿两千你没意见吧?”
“什么?”盼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看着他。
白鹏扬了扬手中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