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头顶传来尖利的喇叭声。白鹏猛抬头,发现演武场北边本以为是旗杆的东西,原来是个瞭望台,上面有个小斗,斗中蹲着个人,看似赖大官人手下之一,此刻拿着喇叭连吹,继而从斗中跃出,抓着长绳一溜而下。
陈伯谦在议事厅喊道:“终于来了!所有人听令!”
于是白鹏和蔡七都冲进议事厅。陈伯谦中气十足,一字一顿:“白鹏跟着我,其余人,按昨晚布置,各就各位!”
所有人闻言“呼啦”一下散开,议事厅东西两侧各有两扇大窗,赖声川的六个手下守在窗口,其中四人拿弓对着窗外,两人持刀在旁护卫。他另外两个手下与陈思梅、蔡七、老吴、邵庚一起跑出议事厅大门。
赖声川则翘着二郎腿坐在棋盘边上凝视棋局,没有想动弹的意思。
陈伯谦看了青茗一眼:“青茗姑娘,你与小兰,还是跟我的妻儿和徐掌柜他们一起去密室避一避。”
青茗神se沉着:“总镖头不必管我,青茗今ri就在这里给你们助威。”
“血手帮可不是来比武,是来血洗隆昌的。”
“我知道。”青茗微笑道,“青茗相信总镖头你们能够大获全胜,到时候会与你们一起喝酒庆贺。若是万一你们败了,战死了”说着她取出一把剪刀来,“青茗也就此了断便是。”
“啊!小姐!”小兰急忙去夺剪刀。
“也罢!”陈伯谦点点头,又看白鹏,大有“不可辜负了青茗姑娘”的深意。
白鹏心里暗笑:“拿剪刀做戏给谁看?我还不知道你?血手帮来一万个人也伤不到你一根汗毛。”陈伯谦转身走了,白鹏却还站在原地。青茗也不看他,自顾自端了茶杯喝茶。
白鹏向青茗走近几步:“昨晚,究竟是不是你?”
青茗终于抬头看了白鹏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脸上都是哀怨,隔了半晌才回答:“自然是我。”
“你居然承认了!那何必还跟我做戏?”
“我何曾做戏!”青茗悲愤抬头,眼中含泪,“既然今ri生死未卜,青茗对这人世可留恋的,惟有那一缕真情。昨晚左思右想,终于厚着脸皮来到公子门前,贱着骨头想对公子以身相许,如此,即便是死,也没了遗憾。”
说到这里,青茗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摇着头,声音暗哑:“却不想反让人瞧不起,被公子用那样鄙薄口吻赶走。无论今ri大战结局如何,青茗此心已死,以后公子也不必再来招惹于我了。”
“我……我说的……我说的不是这事,是夜探血手帮啊!”
青茗将脸扭到一侧不再看白鹏:“青茗不知道什么夜探,只盼公子不要再拿这些奇怪的话来搭讪。倘若今ri不死,明ri青茗便离开湖州。托公子的福,奴家清清白白入青楼,又清清白白地出来。ri后不复相见,还望公子多保重了。”
白鹏目瞪口呆。这时陈伯谦在门外大喊:“白鹏!你小子快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花前月下!”
“哎!”白鹏应了一声,向外就走,却一直回头看青茗,思绪一片混乱。
议事厅中清静下来,青茗拭去泪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低声问道:“都妥了吗?”
“妥了!”赖声川身体离座,单腿下跪施了一礼。青茗急道:“别在这儿行礼,坐回去!”
“是!”赖声川坐回座位,眼望棋局,继续低声道:“血手帮三路援军已确定都完了,但乌程县那一路很是奇怪。听说贺人杰派了几十名好手去捉赵四和他女儿,赵四带着女儿骑马逃走,那些人追赶而去。后来……”赖声川停下来考虑用词。
“后来怎样?”青茗放下茶杯,瞥了赖声川一眼,眼光锐利如刀。
“那些追去的人马都消失了,一个也找不到了,我们四处寻访,没人见到打斗,没人听到动静,却再也没有任何人看到过他们。”
“哼……”青茗嘴角一丝冷笑,“还用想吗?自然让赵四给埋在哪里了。扮猪吃老虎。这个赵四很像咱们一个老熟人呐。”
“啊!江长老,难道你说的是……烧饼?”赖声川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略带惊恐。
这时外面忽然间鼓乐声大作,远远看去,大批血手帮帮众涌进镖局大门。
青茗又抿了一口茶,咂咂嘴,目视远方,缓缓道:“咱们当前的大敌是魔教,赵四的事先放一放,你断不可打草惊蛇,也不可让伍长老知道。将他留给我,以后慢慢跟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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