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强制执行要多久?”杜福问道。
“申请强制执行很快,但是什么时候能执行回来款项可就不一定了,现在执行难是个众人皆知的大问题。
她们家有财产吗?比如房产、汽车之类的。”王川问道。
“没有,她们家农村的,她没工作,住的地方鸟都不拉屎。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杜福一脸的嫌弃道。
“那就更不好办了,她们要是把钱都取出来藏起来,在村里种地吃粮不出来,法官也没办法,上个失信被执行人作用也不大。”王川道。
“呃……王律师,按照您的说法我的钱要不回来了?您别吓唬我!”杜福一脸惊愕道。
“我给您讲的是极端情况,当然如果对方就是不还钱,不排除会出现这种情况。
法律也不是万能的,这就是现实,一个是时间成本,这个可能你不在乎,另外一个就是执行不到钱的风险。
你自己考虑哈,所以我建议您想好了咱们怎么谈。”王川接着说道。
王川说的虽然是实情,但是他也带着一点私心,如果能尽快结束这个案子拿回钱来,他就可以尽快拿到剩下的律师费。
如果杜福坚持走强制执行的路子,钱什么时候能回来可就不好说了,执行局至少每周他要跑一次,因为执行法官永远在忙,电话根本就没人接!
“那……你说我要多少合适?”杜福是个小买卖人,最会算账。
“这就看你最多能让多少钱了!您考虑下!”王川道。他可不敢给杜福做主,以免落埋怨。
“好吧,我想想。下午见了她们再说。”杜福有点心烦,没想到打个官司这么多事。
之前结婚时杜福把这几年的积蓄都拿出来,当作彩礼给了女方,现在做生意手头紧,正缺流动资金。他也希望尽快回款。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杜福的丈母娘一个人来到了正阳律师事务所。
小会议室内,王川和杜福的对面坐着杜福的丈母娘,一个六十来岁,头发梳理的很整齐,戴着金耳环、金项链,和金戒指的老女人。
她的眉毛画的很粗很重,眼线画的技术一般,薄薄的嘴唇红彤彤的,脸上扑着厚厚的粉。虽然她化了妆,但是一眼便能看到她的皮肤很粗糙,脖颈下面的皮肤有不少褶皱,红黑分明,是常年在地里劳作太阳晒的。
“小杜,你看我闺女这事办的……,法院虽然判了你们离婚,但是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妇,这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
不待她说完,杜福的眉毛就立起来了。
“少跟我说这话,你们家闺女是怎么回事,不用我说吧!四年结了五次婚,你们家彩礼钱拿了不少吧!
要不是法院的法官查了你闺女的离婚案卷,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你们这一手玩的够溜的,惯犯吧!
这是法院判了返还彩礼钱,如果法院不判呢,我跟前五个一样,被你们坑了都没地方说理去!”杜福大声嚷嚷着,眼睛瞪得跟鸡蛋似的,面容有些狰狞。
“谁惯犯阿!我们可是正经人家……”杜福丈母娘嘟囔了一句,扭身向一旁看去,显然她有些心虚,不敢直视杜福的眼睛。
“杜先生您消消气。老太太,你也不用说那么多。
现在判决书出来了,法院支持了我们的诉讼请求,判令你们返还彩礼钱和三金三银,既然你今天来了,说说吧,想怎么解决这事?”王川见双方如此,急忙道。
“这事呢,我们家闺女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法院判了我们也认,但是咱们能否打个商量?”杜福丈母娘眼珠一转道。
“说说你的想法?”王川冷笑一声道。
“可不可以少返还点,我们毕竟也不容易……”杜福丈母娘还没说完,杜福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不容易?你是不容易!天天躺在屋里数钱,手都酸了吧……。你知道吗?那些钱是我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卖水果,一分钱一份钱攒的,都是血汗钱!
你拿着这些钱就不觉得内疚?要脸不要啊!”杜福大骂道。
“嗨!你怎么这么说话阿……”杜福丈母娘脸上有些挂不住,也站了起来。
“怎么说话,对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我就这么说话!”杜福嚷嚷道。
眼看着二人要谈不下去,王川急忙起身规劝道:“都冷静些,别激动。杜先生,您先到隔壁坐下,出出风凉快下。这里交给我。”
王川连哄再劝将杜福带出了小会议室,去了旁边的一间会议室。他回到小会议室时,杜福丈母娘正坐在桌旁,眼珠叽里咕噜的乱转。
“老太太,刚才杜先生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既然来了你就要拿出诚意来。说吧,打算怎么办?”王川坐下后,看向对方。
“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可你看他让我张嘴嘛,我一说话他就急,这还怎么谈阿!”杜福丈母娘好像很委屈的样子道。
“这能怪他嘛?还不是你女儿闹得!你们什么意见?打算什么时候给钱?”王川问道。
“既然法院都判了,钱我们一定给,只是我们最近手头也紧,能不能少给点?”杜福丈母娘试探着问道。
“您不用试探杜先生的底线。三十一万一千元,加上三金三银,一样都不能少,你们要是不退还,我们就去申请强制执行。”王川态度很强硬。
“我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嘛!
这样吧,我们一次性退还二十五万,剩下的钱我们真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