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军眼中的担忧之色比之前更浓了:“兄弟,实在喝不下就算啦!”
王川一边喝,一边冲着他挥手,让他别打断自己。他知道一旦停下来,酒劲上来,他肯定就废了,一杯也是喝,七杯也是喝,不能白喝了。
胡总也看直了眼,没想到王川真敢喝!
到第六杯时,王川实在喝不下了,灌进嘴的白酒顺着嘴角往下淌,头一阵发懵,仿佛被人打了一棒子,身体仿佛已经不是他的了。
“兄弟,差不多了,别喝了!”高军上去一把抢下了王川手中的酒杯。
“郭总,胡总,献丑了!”王川坐在椅子上感觉天旋地转,意识有些模糊,浑身仿佛着了火一般。
“王律师,够意思……”郭远山冲着他竖起了大拇哥。
王川咧了咧嘴,看谁都是重影,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醒来时,听到有人在说话,他的手上打着点滴。
“……这位病人是昨天晚上送过来的,饮酒过量喝断片了,我们一宿没睡,已经给他洗过胃了,现在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得住院观察几天……”
“他醒啦!”
紧跟着王川就觉得眼前一花,一堆白大褂围了上来,一个个露出稚嫩的面容。
“你觉得怎么样?”一个戴眼镜的白大褂来到床前问道。
“浑身没劲儿!头有点痛!”王川有气无力道。
“太悬了!昨天要是送来的再晚点,你就得去爬烟囱了。”戴眼镜的白大褂说完,转头看向周围的白大褂道:“看见没,这就是饮酒过量,洗胃后患者的感觉。”
“这位兄弟,你可真够拼的,昨天送你来的人说你一顿喝了六杯白酒,三两一杯啊!小两斤酒啊!”戴眼镜的白大褂惊讶道。
“还可以吧,我家二叔平时喝酒也喝小二斤呢!”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二叔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灌吗?不带休息的。”戴眼镜的白大褂看向说话的女生。
“那倒没有,他是连吃带喝的,得喝一个多小时呢。”女孩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是一下灌下小二斤的高度白酒,不待休息的!”戴眼镜的白大褂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女孩子后,看向病床上的王川:“兄弟,你这不是喝酒,你这是玩命!下次可不能这么喝了!我给你洗胃时,你都没反应。”
王川心道: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被逼的嘛!当然了也为了赚钱。
“好了,大家别围着了,去隔壁看看,隔壁那个病人喝的胃都穿孔了。”戴眼镜的白大褂说完,众人呼啦一下向门口涌去。
“医生,我兄弟怎么样?”门口传来了高军的声音。
“已经醒了!留院观察两天如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门口传来戴眼镜白大褂的声音。
“兄弟,感觉怎么样?”高军快步走到病床前,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到了床头,打开后给王川盛了一碗:“我给你带了些菜粥过来,你嫂子做的,可香啦!”
“高总,有劳了!”王川惨笑道。他想坐起来,但是撑了两下胳膊一点劲儿没有,没起来。
“别动。我来。”说着,高军跑到了床尾转动摇把,将床头摇了起来:“咱们兄弟,别高总高总的叫,显得太生份。我比你大几岁,叫高哥!”
“嗯,高哥。那事怎么样了!”王川问道。
“他们让我周一去公司结款,应该差不多。这次多谢你了!”高军双眼闪着光微笑道。
“没什么,只要这顿酒没白喝就行。”王川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微笑道。
高军看着王川“嗯“了一声。
“现在几点了?”王川问道。
“下午二点十分。”高军看了一眼手表道:“医生说让你住院观察两天,住院的费用我都付过了,你踏踏实实养几天,什么时候医生说可以出院了,我再给你办出院手续……”
“兄弟,这次是哥哥对不住你,为了我公司的事,把你折腾成这样!”高军纠结了一阵道。
昨天晚上王川可以不喝,也可以少喝,但是他一口气干了六杯,确实把高军打动了,人心都是肉长的,高军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让他感动的人了!
“高哥,你可别这么说。当时话赶话,正好说到哪了,一杯也是喝,六杯也是喝,反正都一样。
我跟你说,我当时想把七杯都喝了,再要点利息的,但是……没抗住!酒劲太猛了!”王川咧嘴笑道。
“兄弟,你的好,哥哥记你一辈子。
相当年,我公司被欠款拖得经营不下去,往日里称兄道弟的那帮兄弟一个个都没了踪影,连之前的几个大客户见到我都躲着走,生怕我跟他们借钱。
说实话,我不恨他们,我自己犯的错要自己承担,犯不着给别人惹麻烦。
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给员工开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最后实在过不下去了,老婆被气的带着孩子跑回了娘家。
公司就剩下十来个当初创业时的老员工,后来发不出工资,他们借钱给我发工资,我差点就没挺住跳了楼!
最惨的那阵子,出门见客户连出租车都打不起,挤公交,坐地铁都得掰着手指头算算,还得口口声声的说是响应国家号召,绿色出行。
有一次,我去见客户,被对方冷嘲热讽的奚落了一个多小时,结果还是没有拿下单子。坐在回去的地铁上,我心里憋屈、难受,恨自己当初太狂了把好端端的公司给搞垮了。
我坐在地铁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