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常利趁着孙女士打电话的功夫,在王川耳边低声道:“钱收少了!”
一个多小时后,孙常利和王川送孙女士出门,孙女士对孙律师千恩万谢,感谢他给自己出了不少馊主意,争取了不少合法的和不合法的利益。
“孙律师,您刚才说的美容院办卡的事靠谱吗?办了美容卡还能退?”王川没去过美容院,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放心吧,绝对靠谱,当然要选那些大型美容院,如果赶上美容院倒闭跑路,那谁也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
之前有不少行贿受贿的,就是走的夫人路线,一张白金美容卡上百万,你以为她们真是拿来消费的?一帮年过半百的黄脸婆,再怎么保养也不值这么多钱啊,又不是当红一线大明星。
白金卡到手,转头她们就会找到美容院要求退卡,一来一去,美容院收几个点,双方各取所需,交易就这样完成了!惊不惊喜!聪不聪明!”孙律师说完一笑,向工位走去。
次日上午,王川正在一边整理案卷,一边与实习律师群里的众位师弟闲聊打屁,就听会议室门口传来穆怀瑾的声音。
“王川,过来下。”穆怀瑾站在会议室门口道。
“穆律师,什么事?”王川急忙小跑着到了近前。
“一会儿有个客户过来,你给做个笔录。”穆怀瑾道。
“好嘞。”王川说着急忙跑回工位取了几张A4纸和签字笔,转身进了会议室。
不一会儿,一位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的男子被前台小姐姐带了进来。
“尤总,您好。”
穆怀瑾见大背头进来,急忙起身打了一声招呼。一旁的王川见穆律师对客户如此客气,也紧跟着站了起来,以示尊重。
大背头落座后不久,前台小姐姐端来了一杯茶水,会议室内顿时茶香四溢。
王川一愣,往日里律所只提供白开水的,看来今天这客户不简单啊,茶水都上来了。
“尤总,您发过来的合同和付款凭证我已经看过了,对方没有按照约定向您公司提供原料,已经构成违约,这个案子应该说难度不大,我们可以接。
但是有一个问题,合同中约定:若在合同履行过程中发生争议,任何一方可向上海地区的仲裁委员会申请商事仲裁或者向被告住所地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起诉。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仲裁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七条,这样约定的仲裁条款是无效的。”穆怀瑾开门见山道。
“那要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帝都起诉?不用去沪市申请仲裁了,被告就在帝都的房山区。”大背头一脸兴奋道。
“嗯……,话是这么说。
但是如果你们双方对管辖不能达成一致,仲裁机构又约定不明的话,咱们可以根据最高院司法解释第十二条,向协议签订地或者对方住所地的中级人民法院起诉,确认仲裁条款无效。”穆怀瑾道。
“啥意思?咱们还要再打一个确认仲裁条款效力的诉讼?”大背头惊讶道。
“嗯,是这样的。协议约定的上海地区的仲裁委员会不止一家,属于仲裁机构约定不明,咱们可以在对方住所地的中级人民法院起诉。”穆怀瑾道。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帝都设立第四中级人民法院(简称“四中院”)后,所有帝都范围内确定商事仲裁条款无效的案件都归入了四中院管辖。当然劳动仲裁的案件不在其列。
“那这律师费怎么收?”大背头说道了关键点。
“费用我们分着收取,确认仲裁条款效力收费五千元,合同纠纷案件按照合同标的,我们一审收十万元。如果有二审减半收取。申请强制执行另收费。
也可以风险代理,两个案子合在一起,前期收一万,我们开始干活,后期按照回款的百分之二十收取费用。”穆怀瑾微笑道。
“穆律师,如果风险代理,费用能不能降点?这次的合同标的有六百多万,对方是国企,而且经营状况良好,回款应该不是问题。”大背头想了想道。
“尤总,你们这个合同是谁提供的?对方?”穆怀瑾没有直接回答,突然问道。
“你是说我们与对方的交易合同?是我们提供的,对方法务审核的。”尤总道。
“你们公司需要个法律顾问啊!这样吧,我们来做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如何?”穆怀瑾笑着看向对面的尤总。
“好啊!那这次的案子……”尤总笑呵呵道。
“这样吧,法律顾问一年五万元,在我们服务期间,你们公司所有的法律事务,包括诉讼和非诉都优先我们做。
这次的案子我们半风险代理,签订委托代理合同时你们支付一万元,后期待回款后按照回款金额的百分之十,我们收取律师费,怎么样?
尤总,我可是让了一大步!”穆怀瑾故作一脸纠结道。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各退一步,各取所需而已!
“好吧,就这么着吧!
你们准备下合同,发我看看,我明天让人过来签约。”尤总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道。
“好,尤总,晚上有时间没?我做东!”穆怀瑾道。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我再约上几个老朋友,都是搞企业的,能不能拿下就看你的了!”尤总笑道。
“放心吧,我来安排!”这次一下签下两单,一个常年法律顾问单位,一个诉讼案件,穆怀瑾心中高兴。
送走尤总后,穆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