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明明不是这么无所谓啊，为什么要这样”林阳反驳道。
樊相柳只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阳继续道“我能感觉到你不开心，樊大哥你并不是真的不在乎那些人的命对吗”
“不对，他们是生是死和我无关，你最好不要再自作聪明了”樊相柳面无表情，态度十分冷淡，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林阳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感觉樊大哥变了好多，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离开的樊相柳心中倒是掀起了波澜，从前世到今生，她都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要问她真的不在意嘛？樊相柳自己也没法回答。
但就这次的问题，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她的存在又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她不是救世主，在这乱世中只能将自己摆在第一位。
后面的三天，樊相柳都很忙，忙着处理城市里堆积如山的尸体，忙着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忙着与杨非夜联系对接，当然，也忙着避开林阳喋喋不休的追问。
终于，杨非夜派人来接手管理新城池，樊相柳可以继续进军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白奎木和沈南风也在对接队伍中，沈南风还带着一位新来的军医姑娘。
“白大哥，你们终于来了”林阳一见到白奎木，就兴奋的扑了上去。
白奎木对林阳的态度感到有些错愕，虽然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但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之后林阳就将樊相柳屠杀平民的事情告诉了白奎木，希望白奎木能帮着劝劝樊相柳。
白奎木想了想，还是找到了樊相柳，希望能和她谈谈。
可樊相柳却拒绝了见面，急急忙忙的带着人马和林阳朝着下一座城市进发。
第二座城市距离更远，众人要走上一天才能到，行到深夜，樊相柳便安排将士们在树林休息。
而林阳见樊相柳独自坐在队伍之外，就拿着干粮，凑到樊相柳身边，准备和她说说话。
可樊相柳一看林阳过来，就准备起身离开，林阳只好快速跟上，伸出手扯住了樊相柳的盔甲护腕。
林阳眼中含泪，带着哭腔有些焦急的问道“樊大哥，你讨厌我了嘛”
樊相柳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这两辈子中，除了唐啸，很少与人接触，更何况是这样没事就哭鼻子的小鬼，一时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
犹豫了半饷，樊相柳先是在盔甲上蹭了蹭手上的灰，才将手放到林阳头上，轻声安慰道“我没有讨厌你，你不要哭”
可林阳哭的更凶了，啜泣着说道“可是樊大哥你已经好多天没理我了，之前在扬胜城，你每天那么忙，都会和我一起吃饭，和我聊天。
可是现在你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我说过话了，见到我就躲，你就是讨厌我了对不对，你觉得我烦了对不对”
林阳的样子就像是受了气的娇气小媳妇，皱着眉，瘪着嘴，耷拉着他的狗狗眼。
樊相柳想要毁了面前这娇气孩子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躁动压制住，又将放在林阳头顶的手拿下来，攥成拳，才说道“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俩的想法不一样，会吵架，我不想吵架”
樊相柳试着解释。
“可是我没有想和你吵架，我只是觉得你心情不好，想陪你聊聊天，你不理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林阳继续问着。
樊相柳别过脸去说道“我们对待北狄平民的态度不同，肯定会吵架的”
林阳顿了顿，明白了樊相柳一直躲着自己的原因，抽了抽小鼻子说道“对不起樊大哥，我那天不是故意和你大声说话的，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可以不杀他们啊。
我没想到这会让你不高兴，对不起樊大哥”
“不用道歉小阳，你没错。
我也没错，我们只是立场不同”樊相柳声音很平淡，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甚至不敢去看林阳。
林阳稚嫩又纯洁的脸让她不断生出摧毁的yù_wàng，那种yù_wàng像是蚂蚁，不断啃噬着她的心智。
樊相柳没敢再停留，急忙离开，再次将林阳丢在原地。
第二天中午，众人到达了第二座要攻打的城门前。
还是一样的战术，还是一样的结果，只不过这座城市更大，平民更多，屠杀也更不容易进行，有不少百姓趁乱逃出了城。
这次屠杀持续时间很久，久到从太阳正当空，到满天繁星。
许多士兵因为不断挥动武器杀人，已经抬不起胳臂，而也正因如此，被那些北狄普通百姓反伤的人数也增加了。
叶青站在樊相柳五步开外，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禀告樊将军，此次攻城，我方有一百四十七名伤员，死亡八十五人。
共击杀敌军过七万，击杀平民…击杀平民过十万”叶青有些犹豫，此时他对樊相柳已经生出了些惧怕。
面前这个少年是多么的恐怖，仅仅带着一万兵马就连屠两城，屠杀了北狄几十万人，甚至为了节省交接时间，连平民都不放过，尽数歼灭。
“知道了，下去吧，这次给你们四天时间清理战场，四天之后继续进军。
一个月内必须拿下至少四座城市才能保住杨非夜”樊相柳的眼里满是红血丝，声音有些嘶哑，脸上、手上满是鲜血，也没见她擦。
叶青听到杨非夜三个字，到嘴边的劝阻又吞了下去，是啊，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保住杨将军的虎师，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