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也来不及好笑,五哥七哥指的福晋不过平平,皇阿玛那种人,自然连儿子的婚事也是要好好算计的。
算算自己兄弟们的岳父老泰山,最厉害的自然是太子妃的母家里,堂兄弟间督抚、将军若干,到了雍正朝还出了石礼哈这种专门和皇帝宠臣玩儿互参的筒子。
余下厉害的就是阿灵阿、马齐诸人,可看看这些人的女婿都是谁,十七弟、十二弟、十五弟!小毛孩子一堆!
让他们的女儿嫁这样的皇子,只是为了示宠亲贵,对阿哥们的前途根本帮不上忙。其他相对有权的是四哥和十三弟的老丈人步军统领内大臣费扬古和尚书太子太傅马尔汉。
可他们娶的福晋都是家里的幺女,大婚的时候老丈人们都老大不小的岁数了,皇阿玛精着呢,等小儿子长到能动心思的时候,老丈人早就归田甚至归天了。更何况马尔汉为人老实,费扬古还是包衣,都在皇帝的手心里攥着,怎能容得他们帮着自己女婿挑战权力?
当年自己娶了明尚额附家的女儿,丈人出身寒微没有任何职衔,只是正蓝旗安王门下一个普通旗人,安亲王爷岳东疼女儿,将自己的岳母嫁给门下由着她耍主子脾气。自己福晋就随她母亲,染了外家恶乱之习。想来皇阿玛这门亲事指的也极其放心吧!
记得五哥跟七哥指的福晋出身都不高,想来皇阿玛也知道自己儿子有短处,不肯让岳家挑剔吧。
正想却悄悄伸过脑袋来取笑:“原来小八也春心动了?可要哥哥我替你说项说项,就跟皇阿玛说大新年的要雨露均沾,别冷落了其他儿子?”
胤禩斜眼看看自己的哥哥,一脸坏笑,也拉不下脸说什么,待要反驳也一时找不到话说,想来想去只得一句:“四哥怕是自己嫌夜晚冷,想弟弟我礼尚往来?难道四嫂子还不够?”
胤禛没成想被弟弟倒打一耙,旁边的小九小十立马开始起哄,小九嘻嘻指着园子一角“四哥,你老泰山可正在那边守着,你就敢嫌弃老婆?就不怕老泰山现跟你拼命?”
几人闹得欢实,早被皇帝看见了,高声问:“四阿哥,你们高兴什么呢?说出来让太后和朕也跟着乐和乐和!”
小九不待别人开口就自己站起来回话:“皇阿玛,刚才您说要让哥哥们大婚,四哥就左一声右一声的叹气,怕是他羡慕弟弟们接媳妇,想来四哥自己就一个老婆,连个格格都没有,也是凄惶,皇阿玛你也顺便赏四哥一个吧!”
一时之间众人都笑了,胤禛没奈何只得起来分解,却没人搭理他。
坐下来,胤禛闷闷地恼着,旁边的胤禩虽然有心劝解,可是那笑跟贫穷一样,都是隐藏不了的东西,只得看着四哥笑个不住。
胤禛看看身边东倒西歪的弟弟们,许是八弟正好坐在盏宫灯的旁边,映得半边脸似满月,这会子就是嘲戏人看着也比小九他们舒服。
论起面相自是小九最为秀美,眉若远山,眼似横波,便是小十也自有股子英气逼人,大哥自是英武不凡,二哥也是庄重高贵,三哥典雅平和,可不知怎的,他就是喜欢看着自己的八弟。
大家伙都笑完了,太后娘娘将自己桌上的桃仁山鸡丁、蟹肉双笋丝赏下来给胤禛,说是爱他彩衣娱亲,旁边的小九就不干了,太后娘娘就喜欢孙子们活泼,又赏了油爆肚仁儿、蜜饯瓜条和翠玉豆糕,说是赏给九阿哥甜甜嘴。
胤禛看着九弟拿着甜糕郁闷的样子就觉得自己没吃亏,嘿嘿偷乐了很久,突然想起件事,侧头拉着胤禩说:“小八,我恍惚听说御史雍泰年前上了折子,说是你奶父雅齐布的叔叔厩长吴达理跟他同榷关税,却私行情弊?”
胤禩早知道这件事,此刻却不肯多言,故意装出副惊讶样子:“怎么有这等事情?四哥,你是如何知道的?” 胤禛爱怜地摸摸弟弟的脑袋,心里感叹太子弄权未免太显眼,为了打压大哥,连幼弟都不放过。
想了许久才说:“小孩子家,用功读书,不用管那些事,自然有哥哥为你出面,你莫要冲动,那御史可是朝廷命官,你动他不得的!”
胤禩心里明白,嘴上故意问:“哪个哥哥替我出头啊?我不过是个宫人所出,谁肯拿我真当兄弟啊?”
胤禛知道他在装可怜博同情,却也见不得这个弟弟这样自贬,使劲给了他几下子:“都是皇阿玛的儿子,除了太子爷在你上头,也有大哥和我呢,你瞎担心什么?”随手呼噜几把弟弟,又从地上拣个蟋蟀罐子给他:“拿着,心里烦了就听听!”
胤禩捧着个蟋蟀罐子哭笑不得,这是哪门子的安慰?蟋蟀还能唱出花来不曾?吱吱呀呀地跟刮锅底没区别啊!
皇子无权处置朝廷命官,上一世自己就是太冲动,见不得身边人被欺负,寻了由头去鞭打了那个御史,正中某些人的下怀,一状告到皇阿玛那里,皇阿玛大怒,将奶父发配到黑龙江,后来还赐死了他,自己也被罚,现今自己怎会如此冲动?保护身边人不是一句空话,热血谁不会,可是结果还是糟糕,他不急,他可以慢慢来的!
想来太子爷也没多少功夫盯着大阿哥和自己了,皇阿玛应该已经决定,步军统领增设令箭十二支,以备随时调遣及宣传号令用,借口不过是京城内外统辖必有专责,令其稽察奸宄,消弭盗贼,商民才得以安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