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也接不了话,他们都是没分府的皇子,也没分旗,哪有可以动用的人?
胤禩心里已有想法,只是不说,故意问弟弟:“这个人手倒难办,小九,你打算怎么办?”小九低下头想一想:“八哥,大哥可没跟着皇阿玛巡视,你说我们问他借点人怎么样?”
胤禩还没接话,小十就说话了:“九哥,你这话不通,咱们起心的时候没找他,现在有麻烦了找他已是不好,何况大哥也还没分府,他动用的也是旗下的佐领,还是兴师动众了!”小九苦着脸说:“你当我不知道啊,可这临门差一脚了,你让我怎么甘心?”
胤禩笑笑说:“难道只有京里有人手啊?”
小九回过头说:“八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外公家在盛京,鄂湘一地哪有可以动用的?” 胤禩伸出个指头戳了戳弟弟的脑袋:“你不是说不缺银子吗?就不会在当地雇?我早打听了,那边茶庄一般用踹手八人,掌冲打吊二人,踹手每工钱一百六十文,打吊每工钱一百文。帮踹人八名,每人工钱六十文,筛工每日大工钱一百二十文,有一百四十文者。你多花点钱雇他们,不比这边找人方便?”
小九听了很是高兴:“这倒是个法子,我这边就有人,也未见得会做那边的黑茶。倒是这样方便。不过,八哥,都说那边蛮夷之地,若是他们不服管怎么办?”
小十在旁边咳了一声:“九哥你真是斯文惯了!咱们写个勘合,让门人递到衙门里,叫那边村庄里的保甲荐人作保,只要那有家室的才雇,哪怕真有个什么偷鸡摸狗的,你怕他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小九把弟弟看了几眼:“弟弟啊,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心肠黑了好多啊!”
小十就手给了他个暴栗子,胤禩也看着他笑:“小十是长进了啊,能想到这么多!”
小十淡淡一笑,贵妃娘娘眼看着不过是熬日子了,虽然八哥请了人尽心看着,可他心里有数,每天去请安都看见母亲的衰弱,他心里不是不难过的。他也知道,是该自己振作的时候了。
胤禩想了想,继续说:“雇当地人有各种好处,以后你就知道了。咱们若是多多用了当地的,日后兴盛一方,也是好事。不过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待会儿去工部那边借点人,咱们那茶庄可得好好的造,公事房、制造室、打包间都要宽敞,才叫气派!”
小九想着日后的兴旺,满脸憧憬地点着头。
小十拿着几张信纸,心里盘算了半天才开口:“八哥,咱们在鄂湘制茶,去广州出海,船是造好了,可是鄂湘到广州,一路可艰难啊!”
小九不以为然的说:“还用你担心,我跟八哥都商量好了,遇水路,雇船装之,遇旱路,就买马、牛或驼载之。就是折腾点,好歹不要咱们跟着,放手让人办就行了。”
小十摇摇头:“九哥,你不知道,我听四哥说过,户部要填国库,定了规矩,凡是行商水旱行路都要收税,若是出海的货,更是要加画押。若雇船,须船行至岸后再付讫运费,并另付运货上船及下船的小费;若雇车马,则脚价涨吊不等。”
小九细长的眉毛又拧了起来,从怀里摸出把翡翠镶刻丝紫檀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看的他兄弟们眼花,自问从不见他如此利落,果然术业有专攻啊!
不多时他就算完了:“八哥,我算过了,假如咱们把安化茶包,按时价本三堆每包实银一两六钱零七厘四算,而一包茶约为二十六斤。因三堆茶为中等茶,由上二堆、正二堆、次二堆、正三堆、三堆、次三堆各相差四钱五厘推算,每担(一担为一百斤)上等茶本钱约为十两,中等茶约为六两,劣等茶约为二两。”
一连串的数字几乎没把他的兄弟砸晕,都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小九浑不在意旁人的惊讶,拿起茶杯喝口水继续说:“将运费、人工费、茶引税、落地税、关税都刨掉,每担我开价一百两才赚五十两,很亏啊!”
胤禩看着弟弟好笑,他倒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钱赚少了:“九弟,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这茶难道只为了卖钱?”
小九看看一脸神秘的哥哥,迷惑地问:“当然是要卖钱,不然咧?”小十则隐隐感觉到了一些言外之意,谨慎地看了看哥哥一眼。
胤禩低低地说:“茶叶,西洋鬼子,罗刹鬼子都爱喝,就连那些准噶尔的汗王也是要喝的!”小九眼睛一亮:“八哥,你是说咱们可以多卖点?”
看着这个迟钝的弟弟,胤禩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皇阿玛不给他军务办了,实在是不敏感啊!小十却已经会过意来:“八哥,你是想乘机刺探军情?” 胤禩心里大喜,终于有个头脑清醒的弟弟了!
小九撇了撇嘴:“我还以为八哥是真心帮我呢,原来是为了在皇阿玛面前图表现啊!” 胤禩横他一眼:“你这个小财迷,我问你,你的门人卖茶刺探了军情,难道皇阿玛好意思问你收税?”
小九还要做姿态,却忍不住笑了:“人家就是这么一说嘛!”
胤禩掐了掐他的脸:“你是大清国的皇子阿哥,你要做生意要看谁的脸色?自然是咱们皇阿玛,你打着干正事的旗号赚私房岂不是刀切豆腐两面光?我这是替谁操心?小混蛋”
小九缠到他怀里:“自然是替我操心,谁叫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