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绯池回侯府时,守门的小厮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不禁纳罕,“不是,你家少爷我今天是走的正门,还没宵禁呢!怎么了,不让进?”
难道太久没走正门,守门的小厮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正这么胡思乱想着,门开了,凤老侯爷手里持着一根手腕粗的烧火棍,吹胡子瞪眼地盯着他。
在看到棍子的那一瞬,凤绯池下意识地连连退后。
开玩笑,他前几日挨的闷棍才好,这么粗一根打下来,他接下来几日都别想下地了!
“兔崽子你还想跑?给我回来!”
老侯爷见他拔腿就要往外跑,不禁跳起脚来,对着身后一帮护院呵斥道——
“还不快将他给老子抓回来!”
凤绯池忙举起双手,“停停停,我不跑,不跑了,您将棍子放下,成不?”
老侯爷哼哼了声,将棍子丢给身后的管家,指了指他,“还不快滚进来!”
外面有行人瞧见了,不禁摇头笑起来,这侯府可真是日日都热闹。
放眼望去,京城这么多贵族少爷,哪个会像小侯爷这般,整日里不是大街上闲逛,就是回家挨打的主?
凤绯池小心提防着老侯爷,生怕他又拿起棍子揍自己,甚至,不动声色地来到管家身前,一只手伸到后面,飞快将管家手中的棍子抢到手里来。
管家:“……”
少爷是真的皮。
凤老侯爷进了前厅,管家忙让下人给他倒了一杯茶,端给他,让他喝口茶消消气。
等喝了口茶,凤老侯爷却是猛地一拍桌子,叫刚坐下去的凤绯池,吓得身子一弹,咳了声,站起来。
赔着笑脸试探性地问道,“爹,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我今儿不是晚膳前就赶回来了嘛……”
“哼,你是不晚归了,不去外头野混,这是为谁从了良呢?”
凤老侯爷阴阳怪气地哼了声,斜睨着凤绯池,一副“别想瞒过我的眼睛”的睿智模样。
闻言,凤绯池一头雾水,“什么为谁从良?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还装傻?”凤老侯爷将下人屏退,而后起身,咬着牙,手指指着凤绯池的脑袋,恨不得戳一个窟窿出来,“你还不从实招来!有人都看到你陪着九王妃又是去官府帮着人和离,又是护送人回你名下的客栈,你就差将想挖九王爷墙角的心思挂在咱侯府的牌匾上了!”
哈?
凤绯池这下更是懵了,怎么就成了,他想挖南宫凛的墙角了?
“爹,你说什么呢!首先,儿子只是日行一善并没有龌龊心思;其次,请唤她沈大小姐或者沈姑娘,什么九王妃,晦不晦气呐。”
就南宫凛那傻子,也配这么聪明大气的王妃?呸,他还是适合外头找回来的那只杂毛鸡。
老侯爷见他非但不心虚,还大言不惭地维护起来沈汐禾,顿时气得要仰倒。
“你,你简直,简直大逆不道!”他拍着大腿,“凤绯池,老子警告你,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你最好是没多余的心思,要不然,皇上和九王爷还有沈家那里,你爹我可招架不住!”
他一把年纪了,容易吗?
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小孽畜。
凤绯池举起三根手指,无语道,“行行行,我发誓,要是我有那心思,就叫我——就叫我娘爬回来揍我!”
“胡说什么!你想气死我啊!”凤老侯爷见他提起亡妻,想揍他的手只好收回,不过也算是信了他这番话,“行了,那你往后要和那……沈家大小姐保持距离。就算她如今和离之事经过陛下的同意了,但到底曾做过皇家的儿媳,你爹我这把年纪了,还想多活几年,你少添乱!”
凤绯池闻言,翻了个白眼,不禁嘀咕道,“您上回不是说想早点去见娘,和她夫妻团聚来着……嗷!”
话没说完,就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
“滚滚滚!看到你就心烦!”
老侯爷想着,这要是个女儿就好了,明天就打包嫁出去!
是个儿子……
也想送出去嫁了!
眼不见心不烦。
等会——
老侯爷忽然坐下,冷静了下来,眼睛便是一亮。
有了。
这小子嘴里没个实话的,为避免麻烦,他明天就给他找媒婆相看媳妇儿!
凤绯池一边往外走一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鼻子,不禁回头看了眼坐在前厅喝着茶吃吃笑的亲爹,顿时吸了口凉气。
他爹该不会准备了什么大招等着坑他吧?
不行,他还是不能天黑前归家,更容易出事。
再说南宫凛,他醒来后被送回王府——
皇上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一月。
也算是让他养伤,更是变相地保护了。
要知道,明日一早,朝堂上免不了要为他后院之事争执了。
南宫凛被抬着回的主院,当时沈汐禾和沈茂在,所以殿外杖刑的侍卫没敢马虎,都是结结实实地打的。
他一声不吭,脸色却惨白中透着难看的铁青,手握拳抵着枕头,趴在床上,眼里满是郁色。
“王爷……侧妃她,侧妃她,她小产了!”
采薇听说他回了,因为做戏要做足,便“卧床养身子”,只差了丫鬟过来通传一声。
“什么?”
听说采薇小产,南宫凛猛地起身,牵扯到伤处,微微变了脸色,他定了定心神,脸色惨白没有血色,紧张地问——
“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知父皇要降她为姨娘,还说她不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