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刀不问而言,在比武擂台上,刀落地便意味着输了。
更何况,沈汐禾直接将他控制住得死死的,他别说重新拿起刀来了,连动作一步都艰难。
除了凤绯池和不乐,全场都是唏嘘或是凝重。
齐无愧微微错愕地盯着台上的少女,她迎风而立,握着鞭子的手满是殷红,一袭紫裙,几处破败,尽是模糊一片的血。
但她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就那么,宛如高傲的孤鹤独立于台上,对于台下的一切声音充耳不闻,只定定地看向她的对手。
没有骄傲自得,依旧镇定自若。
只半晌后,她看着不甘地半跪在地上的刀不问,“我赢了。”
这便是紫云殿的主人,不是什么教主的女儿,而只是沈汐禾。
她在意的不是谁输了,而是她这一战,赢了。
刀不问满眼不甘,他想站起来,却发现没有力气。
直到沈汐禾松开鞭子,他才得以喘息的机会,手脚并用地站了起来。
身形摇晃了下,他看着自己青紫带血的手臂,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沈汐禾。
“算你厉害。”
然后伸手去捡起自己的刀,艰难地拖着走下擂台。
大概是觉得无颜面对这些武林同道,他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带着三刀盟的兄弟先走了。
齐无愧看着台上的沈汐禾,眼里烙印下了她紫裙染血,眉眼淡定的模样。
只觉得心中轻轻一动。
没有使诈,只有绝对的实力。
不说齐无愧了,就是其他原本叫嚣着要刀不问一刀斩了沈汐禾的正道人士,见此画面,也不禁暂时折服。
“此女若是这般发展下去,将来,武林必有大患啊。”
一位老者却是摇头叹息,悲天悯人地说道。
眼中,带着杀机。
他旁边的女掌门更是嫉恶如仇地道,“大魔头沈望天修炼魔功,已是为祸武林了,再来个厉害的小魔头,此消彼长,魔教不除,迟早要血洗我正道武林!”
几位掌门“高瞻远瞩”了一波后,便俱是沉默下来,看向一旁仙风道骨、沉默寡言的李剑一。
这几人在擂台对面的阁楼之上观看了这场比武,比起擂台前观战,只看胜负,判谁更武功高一筹的弟子们,他们显然想得就更深远些。
“既是正道光明来比武,我等不好主动起冲突。”
李剑一忽然道,“还是安心待武林大会结束后再说吧。”
“若这期间,魔教妖人寻事,盟主届时不必出面,我等自会为武林除去这等祸害!”
女掌门拱手,随即便转身先行离去。
“盟主别放心上,江夫人的弟弟死在魔教护法手上,她对魔教恨之入骨……”老者甩了下拂尘,对李剑一道,“毕竟她女儿还是你的爱徒,于公于私,她都不会害神剑山庄的。”
闻言,李剑一却是蹙眉摇头道,“赵掌门言重,我等九大门派同气连枝,江掌门独女又是老夫的徒儿,我等自是同心协力,怎会存在谁害谁之分?”
他说着,又看向那边下了擂台的沈汐禾,眼里划过一丝纠葛。
沈汐禾走几步,地上便有血滴,凤绯池看得直咬牙,原本的骄傲和高兴也全然没了。
直接将手里的东西全丢给不乐,而后伸手将袍角往上卷,放在腰带里固定好。
做完这些,他又将脑后的头发往前一拨,在沈汐禾面前蹲下。
“上来。”
一向挑剔又娇傲毒舌的少谷主,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蹲在沈汐禾面前,要背她走。
沈汐禾看了眼自己鲜血淋漓的手,不甚在意地从袖中拿了帕子,擦拭了几下,然后犹豫道——
“会弄脏你衣裳。”
“少废话,上来。”
凤绯池回头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管衣裳脏不脏的?
不乐见这个情形,立即从怀里大包小包中伸长了脑袋,忙帮凤绯池搭腔,“是啊是啊少主,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先回去让少谷主给您包扎下伤口吧!”
流了这么多血,他看着就疼,也就少主还一声不吭,反倒担心身上的血迹弄脏少谷主衣裳了。
这教主怎么养女儿的啊,还不如老谷主养的少谷主娇气。
要是少谷主,早就嗷嗷地骂人了。
见凤绯池坚持,沈汐禾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便将鞭子别在腰间,弯腰,爬上了他的背。
双手轻轻搭在他肩头,没有多余的动作,凤绯池看了眼,却伸手将她没有流血的那只手,往自己前面带了带,“抓稳。”
然后起身,背起她,径自朝外走。
“让开。”
走了几步,见面前的这些正道人士还挡着路,凤绯池眼里凝聚了一团黑气,表情很臭,带着几分不耐烦地沉声喝道。
有人不愿,凤绯池按捺不住暴戾的本性,想要撒毒了,此时,齐无愧走过来。
“既已说好是一对一比试,诸位,胜负已分,让他们走。”
他出面,再是不愿,也不敢不给他面子,于是路被让了出来。
凤绯池只是看了一眼齐无愧,见他肩头有伤,想了下,喊了声“不乐”,后者立即跟上来。
“少谷主。”
“给齐少侠一瓶凝血生肌膏。”
不乐有些不情愿,“可是……”
这可是少谷主花了五年心血才炼出来三瓶的治外伤的圣品啊!
就是老谷主,也没见少谷主这么慷慨地赠送的,怎么还给正道的人呢?
但凤绯池却一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