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吓死属下了!”
沈汐禾在军医的要求下,又卧床休息了两日,期间,瘦猴给她提了不少大补的鸡汤来。
每次看到她,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起来……
“我认为我活得好好的。”
沈汐禾嘴角无语地牵起,他这样子,她总觉得自己是回光返照,时日无多了。
方守挠了挠后脑勺,“什么认为啊,呸呸呸,您就是活得好好的,大夫都说了,您这身子骨,能活九十九就绝对不至于活八十的!”
“……”
沈汐禾额角都跟着抽了抽,她算是明白了,瘦猴是真的听不懂她的反话。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想多活几日,那就少见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吧。
“行——哎,军师来了!”
方守憨笑着出去,刚掀开帘子,就见提着食盒的凤绯池站门口,刚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他忙侧开,让出路来。
“快进去,将军正看我不顺眼呢,你来了也好,军师比我这粗人会说话,好好陪将军说会话,我先给你们煲汤去!”
一听说他要煲汤,沈汐禾喉头跟着头皮一块发麻——
“方副将,歇会吧,别忙活了。”好在,凤绯池眼角余光瞥见沈汐禾那抗拒的眼神,便立即会意,提了提手中的食盒,和方守解释着,“凤某不才,做了点清淡小菜,正好将军吃多了荤腥,该改改口味。”
“啊?可将军重伤刚愈,就该吃好点多补补……”方守继续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沈汐禾咳了声,“听大夫的。”
凤绯池嗯了声,“对,军医是说过要吃清淡些。”
“好吧,那你们先聊,我去带人巡逻。”
肖勇的首级才被他们挑衅地送到陈国都城,陈凯旋此时,应当收到这份“大礼”了。
陈军此次吃了败仗,灰溜溜回去,陈国国主定是要派陈凯旋亲征,而陈凯旋收到肖勇的首级,也不会不前往。
所以,他们还有场真正的硬仗要打,此时不仅需要养精蓄锐,还需要加强戒备,以免被偷袭了都不知道。
将军说过,越是胜利时刻,越是需要提高警惕,不能骄傲自得到自己主动丢失了先机。
等方守一走,凤绯池便将食盒打开,一碟小青菜,一碗白粥,清淡却又看着可口。
见沈汐禾没有动方守送来的鸡汤,凤绯池看了眼上面漂浮的油星,不禁摇头失笑。
“方副将这厨艺,难为将军了。”
“其实出门在外,能饱腹就可——只是……”沈汐禾表情淡定,但看着这汤,表情有些许的无奈,“实在是难以下咽。”
“在下厨艺也不精,委屈将军暂时果腹了,试试看?”
沈汐禾摇摇头,苍白的面上满是坚毅淡然。
“不委屈。”
她接过凤绯池递来的碗筷,低头,开动之前,忽然看了他一眼,如是道。
然后,便低头小口小口却不慢地进食。
他显然是过谦了。
别看只是一碟青菜,一碗白粥,但这味道,可比军营里的厨子做得精致可口多了。
营里的厨子是北方人,又口味重,做菜重油重盐,沈汐禾一个从前在府上吃着精致又清淡的大小姐,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不习惯,为此还闹过肚子。
后来,她就尽量吃馒头和大饼。
此时,吃到这清淡又不会寡味的青菜白粥,她觉着从舌尖到胃都得到了满足。
不禁鼻尖一酸。
生理性的——
“还有么……”
仰头看他时,眼角都带了点浅红。
凤绯池没想到一碗粥就能让沈汐禾感动成这样……
他立时在袖口摸索了几下,才找到他的手帕,慌忙递给她。
又是想笑又觉新奇还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她,“有的,你别,咳,以后只要不打仗时,将军想吃,就尽管吩咐。”
也是见她不喜方守煲的汤后,他才忽然意识到,她怕是吃不惯。
而他是江南人士,又自幼过的清贫日子,家里常年是不见荤腥的,幼时他便一边拿着书,一边掌勺帮家里做饭分担,所以练就了一手还不错的厨艺。
只是时下文人依旧秉持着“君子远庖厨”的观念,他也不好声张,除了他亡故的双亲,她还是第一个尝到他手艺的人。
“我没哭。”
沈汐禾知道,一口粥一碟小青菜就红眼眶,是件很丢人的事。
但她控制不住生理性反应啊,她这幅躯壳,太久没吃到合胃口的食物了,加上,她本身就以食为天,就多少有点没忍住。
“嗯……这帕子给将军擦嘴的。”
见她吸了下鼻子,立时眼眶也不红了,说话也不带鼻音了,凤绯池善解人意地笑笑,附和地点头,然后改了口。
“……”
沈汐禾便在凤绯池的注视下,抬手,用袖子随意地擦了下本也没有沾到什么的嘴角。
“没这么讲究。”
凤绯池哑然,那你也真是不讲究的姑娘。
好吧,这会儿,又是那个大将军了。
等沈汐禾喝完一碗粥还想要,绷着脸,眼巴巴地伸着空碗对准自己时,凤绯池诡异地沉默了。
像极了……
系统:要饭的。
它在此时此刻和男神,同频了。
试问,宿主穿个类似保守款两层的长袖长裤睡衣,披头散发的,伸手递了个空碗,眼巴巴地盯着面前衣着整洁,面容清秀绝伦的年轻男子……
这情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