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魏帝后大婚,没有请多余的人,用凤绯池的话——
没必要。
但北周南燕的贺礼还是一箱箱地抬进南魏。
北周自从司马弈弑兄、夺权开始,就从能与南魏平起平坐甚至一度能赶超的大国,走向没落。南燕一向是富饶却兵力不济,南燕帝的儿子多,说是九子夺嫡都不为过,所以内乱不止,也是没法齐心协力变强。
是以,得北齐这样姻亲邦交的南魏,便成了他们不得不交好的对象。
这场大婚,便空前绝后的盛大。
沈汐禾凤冠霞帔,看着亲自过来牵她的凤绯池的大红鞋面,只觉得恍惚。
这十点好感度和任务进度,应该就快了。
系统:你专注点?
这在成亲呢!宿主却还在想这些,没救了!
沈汐禾:专注本职工作,有错?
她怀疑系统有那个大病。
“礼成——”
等沈汐禾被送进洞房,都还在用一张清冷镇定的脸,思忖她的计划。
洞房夜,守株待兔。
她的走神,外人没发现,凤绯池却留意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沈汐禾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上,到底是真的淡定还是借淡定冷静掩饰别的情绪,他开始能看出来了。
“疾风,多派点人,看着些。”
他正和朝臣以及使臣饮酒,没到他进洞房的时辰,尽管他是不想在这待着浪费时间。只好对疾风吩咐了一声。
疾风和他对视一眼,便没有多问,明白了,悄无声息地退下。
“都退下吧。”
沈汐禾掀开盖头,嬷嬷刚要说不可,便见沈汐禾冷静地脱喜服,去掉繁复的饰物,随即低声命令了一句。
嬷嬷看了眼沈汐禾身边的两名宫女,她们也有些懵,但见沈汐禾不是开玩笑的,便只好一左一右地将嬷嬷扶出去。
等人都被沈汐禾轰走,她默默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面前的匣子。
里面是凤绯池送的那把剑。
“叩叩叩——”
“谁?”
她缓缓将剑抱起来,动作很轻,听到声响,也只当是奴才请示。
门开了,一人一瘸一拐地端着托盘进来。
“你来了。”
沈汐禾都没有回头,骤然就剑出鞘,站起来,剑指着面前端着合卺酒托盘,太监打扮的男人。
男人见她这般,不避不闪,将托盘一扔,现出藏在托盘下的匕首。
他抬起头来,不装驼背了。
露出一张带着累累伤疤的脸。
不复从前的英俊,这张脸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怖。
但沈汐禾却眼波都不转一下地冷淡望着。
“见到我,你都不意外?”坠落悬崖的司马弈,虽然没有死,但如今他成了世人眼中的“死了的反贼”,瘸了腿毁了容,他恨恨地瞪着沈汐禾,“你知道我会来。”
沈汐禾不想和他废话,直接出剑。
司马弈虽然瘸了腿,但武功还在,他没想到沈汐禾将他害成这样,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不说,还想赶尽杀绝!
当然了,他来,便是不想让她和凤绯池这么成双成对,他不好过,他们也休想。
杀不了凤绯池,他就杀了沈汐禾,黄泉路上,有她陪葬,也就不寂寞了。
“汐禾,你知道支撑我活下去的是什么吗——”司马弈一匕首划破了沈汐禾的袖口,沈汐禾像是不怕死似的,还往前,手中的剑很重,但她却抿唇耍得趁手。
一言不发地听他逼逼。
“我想,就算死,你也该是和我死在一起的,你是我的,凤绯池他别想得到——”
话音落,他胳膊上挨了一剑。
沈汐禾动作凌厉,终于愿意开个金口,“废话真多。”
这番动静,疾风带着人赶来,将司马弈团团围住。
但不管身上带多少伤,司马弈就跟死不了似的,还能起来。
唯独沈汐禾的伤害是有实质的。
沈汐禾往司马弈头上瞥了眼,只有她看见,那还在顽强试图闪一下的男主光环。
她冷眼,一剑直接刺向那光芒微弱却又负隅顽抗的光圈。
任由司马弈的匕首刺破她的肩胛。
她笑了。
男主光环,消失了。
果然,女主才能对付男主,其余人就算再厉害,也杀不死男主这样的气运之子。
她身上流着血,却还能淡淡地笑起来,叫人头皮发麻。
而司马弈感觉支撑自己的某股力量,一瞬抽离,他面色痛苦,直接跪坐在地。
不甘心地抬了抬头,下一瞬,胸口便被巨剑贯穿。
这是沈汐禾,自从和他决裂后,离他最近的一次——
却是这样的情形下。
他听见她说——
“流月的仇,报了。”
与此同时,原身那股沉疴一样甩不掉的怨气,从她体内彻底消散。
果然,原身要的就是司马弈死。
凤绯池赶来时,便看见这两人像是抱在一块(错位),做生离死别的告别一样的情形。
他握了握拳头,如风似的上来,将司马弈踢开,然后扶着沈汐禾的胳膊,不敢碰她流血的左肩,咬着牙,铁青着脸道——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所以连婚礼都只是你的局?汐禾,你可曾有那么一丝真心。”
这话,他低声对着沈汐禾一人说的,末了,竟有那么些悲凉。
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心的?
沈汐禾丢了剑,却只是靠着他,伸手抱了抱他。
有种久违的轻松感,轻笑道——
“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