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沈汐禾在众不良少女宛如被非礼的良家少女那可怜神情中,淡定地摸出自己裤兜里的便宜手机,对着方紫凝此时宛如鬼一样脱了妆的狼狈样子,咔咔拍了一张。
再对着其余人,又是咔咔拍几张。
随后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她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容,“我猜,如果刚刚被摁进洗手池的是我,你们会这么做。”
草(一种植物),她不是魔鬼吧,她们还没做就知道她们要做什么?
还加入她们?
比她们更狠!
这几个恶女吓得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方紫凝捂着脸,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咬牙恶狠狠地对沈汐禾道,“你给我删了!要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沈汐禾忽然弯腰,靠近了她,方紫凝下意识抬手挡脸。
就只听见一声轻呵,带着无惧的淡定。
“尽管来,奉陪到底。”
说着,双手插口袋,像个小老干部似的,笔直地走了出去。
外头有几个学生围着,当然,以男生为主。
还是有一两个沈汐禾“后援会”的男生想挺身而出——帮她求求情的。
当他们有人拿着才买的毛巾要递给本该狼狈、楚楚可怜的沈汐禾时,却见她没事人一样出来了。
甚至还站定,蹙了蹙眉心,指了下头顶的牌子。
“这是女厕所——还有,你们该上课了。”
午休时间都快结束了。
哦,真不是什么开心的一天,先是午饭被搅了,现在午觉都没了。
想到这,她秀气的小脸微微绷着,下巴往下抵了抵。
不知为何,她这个神态,叫原本想开口问一句的男生齐齐傻乎乎地点了点头,散开了。
等他们回到教室后,却又疑惑——
不对啊,那里头刚刚那杀猪一样凄惨的叫声是谁发出的?
不可能吧!
“都干嘛呢?这道题你们看沈汐禾就能看会吗?都给我把脸转到黑板上来!”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沈汐禾单手托腮,在被她扇人扇变了形的草稿本上写写画画,等数学老师拍了好几下讲台桌子,怒喝了起来,她才将全神贯注盯黑板的眼神分给四下的同学们。
毫无波澜,甚至想发个问号。
“班长,你来,换一种解题思路,将这道题做出来。”
数学老师见大家高三了还这么不收心,只好将沈汐禾单独喊上来,让她发挥下带头作用。
沈汐禾起身,目不斜视地上了讲台,拿起粉笔,就开始刷刷刷地写步骤。
连题目都不带多看几眼的。
“嗯,看得出来班长最近有用功,这题解得非常完美——都看到了吗?还不收心?你们还有多少天就要高考了知道吗?”
正训着话,忽然教导主任出现在门口,背着手,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压抑的风暴。
“沈汐禾同学在吗?给我出来一下。”
站在讲台上的沈汐禾,默默转了下脚,面向他,然后走下讲台。
“你就是沈汐禾?”
教导主任挺着个肚子,镜片折射出审视的带着不可思议的光来。
似乎不相信,这是他要找的学生。
“我是。”
沈汐禾视线不躲不闪,一点都没有被严厉的教导主任点名的恐慌。
教导主任看了眼数学老师,后者不明所以地走过来,“怎么了主任?这是我们3班的班长沈汐禾。”
主任不太想搭理数学老师似的,没好气地道,“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打架,还群殴!你是班主任,你也跟我走一趟。”
他嗓门不小,这话叫教室里的学生们一时议论起来。
沈汐禾会群殴?确定不是被群殴吗?
别说他们不信了,班主任都不信。
他是个只盯着成绩不怎么关注班上同学私底下怎么样,所以多少有些被蒙蔽双眼的老古董。
闻言便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呢!这孩子从高一起就是三好学生,说话都不大声的,怎么会打架呢?看着也不像啊,这么瘦!”
教导主任有些不悦,“方同学等四名同学跑我办公室控诉,说她用烟头烫伤了许同学的手——现下许同学还在医务室呢!这能有假?”
教室里的学生你看我我看你,都在传达一个意思:是他们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主任幻觉了?
方紫凝会去告状?
沈汐禾能拿烟头烫人?
所有人朝着门口站得笔直,目光静静望着主任身上外套里衬衣扣子的沈汐禾,行了注目礼。
这时,不待班主任开口,沈汐禾冷静的声音便响起。
“怎么不能有假?”她声音清凌凌的,明明是软妹子的声线,却冷得不会叫人觉着她软弱好欺,她淡淡地视线往上挪到教导主任的眼睛上,波澜不惊的目光与其对视。
嘴角扯了扯,“她们几个在学校里霸凌同学不是第一天了,主任这么明察秋毫的人,总不会相信我一个人能打得过五个吧?再说,我又不抽烟,哪来的烟头烫人?”
“你——她们说了你还扇耳光了!”
教导主任明显要拉偏架,她不敢得罪方紫凝,便想处分下沈汐禾平息那边方家小公主的怒火。
却没想到沈汐禾一点都不好吓唬,还很冷静有一套。
她微微歪了下脑袋,像是不解,伸出白嫩没有任何痕迹的手,“我扇耳光?主任,她们的证据呢?”
班主任后知后觉,立即点头,“是啊,学校有监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