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怪?
不,虫人。”
鼠父转过头来,绿豆般的小眼,一扫周围,冷哼一声道。
“谎言!”
“傲慢!”
“……”
黑暗中,成千上万的虫人,正在齐声高呼,并震颤着飞翅。
远望过去,那场面,如一阵风,吹过绿麦田,荡起阵阵麦浪。
“原来如此!”
鼠老,祂露出一副恍然表情,喃喃道。
“这几年,我一直隐于幕后,观察你的动向。
我一直奇怪,为何三宫侵染信仰,却不见你出面来制止。”
“肃!”
马修转头,对着黑暗虚空喝了一声,那声音瞬间停止下来。
接着,他面对鼠老,道:“伯撒,你缘何判定,我未制止三宫?”
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下,鼠老与马修二者,似乎都来了谈兴。
“呵!
你虽偶现神迹,惩戒异教徒。
但是,这其中的种种动作,皆令我觉察出了三分的刻意。
我似乎置身于一个舞台,周围的一切事物,只是迷惑感官心理的假象。
于是,我走了。
我远离了乌拉尔,走到你无法影响之地,精心思索一切。”
鼠老乐呵呵的道。
最后,祂感谢了马修,祂在马修的身上,学到了许多特质。
听完这些,马修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眼,空气中肃杀气,再次增长,低温随之降临。
“可惜了!”
马修叹声道。
他原以为,可不得吹灰之力,引得鼠老进入「玩具屋」中。
现在看来,一切还得在「术」上争。
“马修,放弃吧!
你该知道的,我既然来了,那么你绝对不会有一点机会。”
鼠老,负手道。
“我有信心。”
马修笑道。
他的笑容,让鼠老一时恍惚,祂再次转头,看向舌阶梯尽头。
在那里,漆黑的门洞,仿佛渊口,摄心夺神。
祂在忌惮,到了神祇的境界,心术上的斗争,已无必要。
鼠老只听这个语气,便知马修的信心,乃是真实不虚的。
“唉!”
祂短叹一声。
鼠老知道,祂的病——敬小慎微,又犯了。
“来一次赌斗吧!”
鼠老道。
马修在舌阶梯下,双蹄一盘,支起大半身子,问道:“如何赌?”
马修心知,他可借玩具屋,借得一时庇护,不怵鼠老手段。
可是,这非良策。
鼠老不受诱导,不入屋中,他也无法奈何对方,只得僵持住。
所以,因时而变,随势而动,他可以选择这一次的赌斗。
鼠老,立在舌阶梯上方,贴身的纱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祂负着手,即使说话,也盯着门洞。
“三场赌斗!”
鼠老伸手,竖起三根趾爪,说道。
“败者,需为奴三百年。
三百年中,尽责尽职,不得叛逆。”
祂又道。
“好!”
马修应道。
“如此,为保证赌斗的效力,便请「契约之眼」见证一切。”
马修道。
“不…”
鼠老转过身,摇头道。
“你与第三祖灵之间,关系并不一般,我如何敢请祂来见证。”
鼠老冷笑道。
祂可记得,「冬日之鹿」的正位,便是得到「三与六」,这二位祖灵的帮助。
如若不是知道这一层,祂一个神祇,何至于如此束手束脚。
“呵!呵!…”
马修,正盘着鹿蹄,回以冷笑,这笑声让鼠老颇感恼怒。
“祖灵神职,乃魔蟾封册。”
马修道。
一个神祇,如若作出同神职,相互违背的事情。
那么,祂的信仰,将被动摇。
信徒中,会产生亵渎思想,就如同信仰之中的瘟疫一般。
一般来说,神祇不会违背神职。
如「橡者」,维系自然;如「天轮之父」,护卫秩序;如「母育者」,司掌丰收和繁衍。
又比如「鼠老」,司掌瘟疫,乃是鼠人种族之神祇。
因其声名,常受盗贼供奉。
因此,又有了部分「阴影」的神职。
鼠老的影大术,可顺利创出,便受了这「部分阴影」的增益。
祖灵,非真神祇。
虽有神位,却是被魔蟾赋予的,其受限于神职,更加严苛。
一旦违背神职,魔蟾定有感应。
届时,生杀予夺,只在魔蟾一念之中,因此少有祖灵渎职。
“嗯!”
鼠老轻嗯一声。
显然,祂听懂马修的话中意。
“好!”
一拍手,鼠老点头应下。
不管如何推算,一位至上的祖灵,也不会为了一个登神者,渎职逆命。
“嗯!”
马修轻嗯一声。
没谁清楚,他这一声中,包含着无限喜悦,还有深沉杀机。
契约之眼,已被‘他化之影’替代。
如今,维系现世契约者,已非是祖灵,便不存在约束之说。
这一赌斗,马修在开场前,便将拿到致胜筹码。
“愚蠢!”
玩具屋中,罗斯声音荡起。
这一位第三祖灵,自是听见了外面的对话,清楚了马修心思。
“罗斯,为我契约吧!
这一次,又得麻烦你了。”
油污的长桌上,那一盏牛角灯中,发出了阵阵心音,道。
“上一次,我与约西亚作保,为你正位…”
“那一次的报酬,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