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下,幽暗秘厅中。
“咳…”
烛火堆就,祖灵牌围绕的祭台上,鼠父真体盘坐,发出阵阵咳嗦。
就在刚刚,祂对诸化身的联系,被切断了。
在希欧丹高峰上,那深洞中,祂的化身,足足一十八具之多。
如此多的化身,却一下子陨失,这是祂无法承受的代价。
于是,祂身形一转,闪现至洞中。
在这里,一切如故。
诸化身在,刹多主在,甚至于自三宫所诞的「孽」,也在这里。
唯有一点,祂维持的结界,消散了。
另外,一个特殊的秘仪,覆盖了这里,隔绝了真体与化身的联系。
“不好!”
正所谓一步后,步步后。
祂猛然意识到了,马修的真正目的,还是在这山洞深处。
不对,从一开始,祂就该意识到这一点。
“昂嗯!”
“昂嗯!”
一声震彻山洞的怪声响起。
这响声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那个「孽」。
诸化身被隔绝,失了行动力,也就无法施术,来压制它了。
现在,它正迅速孽化。
由于先前的两次孽化,均被一一打断,这使得它越发狂躁。
“伯撒!”
鸡子中,蛇状孽破卵而出,吸风便长,眨眼间,充塞洞中。
它目视鼠父,口呼对方「真名」,其邪能滋长更甚。
“哼!”
鼠父一摆手,冷哼一声。
无形神能降下,如一无形山,将蛇孽一下镇压,深埋山石中。
“嘎哒!”
“嘎哒!”
伴随连续的骨断之声,这蛇孽似乎被压成肉糜。
可这毕竟是孽,虽是登神者的尸身孕化,但也属神性生物。
只听洞下土石,又响起怪鸣。
可未等蛇孽缓神,一铜钟落下,不偏不倚的压在蛇孽上面。
鼠父没看结果,施施然的转身入了洞内深处。
在洞内深处,有一紧贴岩壁的碎石道,这石道盘旋向下。
石道尽头处,乃一处庙门。
庙门大开,内中喷发热气,火星,毒烟,不时有火元素灵出没。
入得门中,只见一处大渊,横在前面。
渊下不知深度,亦不见大渊对岸,只有硫磺烟气,混杂火星,喷发弥散。
“哈!”
鼠老口中一张,发出大音,喝散尘霭烟云,震溃万千火元素灵。
“哗啦啦!”
有链条扯动声响起,听这巨大动静,竟如山岳崩塌一般。
“谁?”
大渊对岸,一颗头颅伸出,颅首大如屋舍,眼如炭盆般大。
“是你,鼠父·伯撒,真是稀客。”
颅首开口出声,字字如雷霆灌耳,引得渊下岩浆喷发百丈高。
“刹多先祖,竟还记得我。”
鼠父左右张望,并出声交谈道。
“先祖?!
呵,这些多臂杂种,不过我造就的仆从,而且是贪婪的仆从。”
颅首怒喝道。
在他的声音下,渊中烟气毒火,彻底的被震散,其真身也暴露出来。
原来,大渊对面,乃一面岩壁,岩壁不知宽广,其上生出如滕蔓般的铁链。
这些纠缠的大链,缚在一副巨大身躯上,另其不得动弹分毫。
“尔获罪于天神,便该安分。
今造就多臂者,还不是为脱困于这罪壁,可惜却自受苦果。”
鼠父笑道。
“呵呵!”
巨人冷笑,偌大眼珠直视这一位神,说道:“小小贼鼠,也敢辱我。”
不知宽广的壁上,巨人挣扎,扯动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这一番挣扎,未使巨人更轻松,反令链条勒紧,皮肤皲裂。
霎时间,大股的血液淌下,如血河一般,掉落渊地岩浆中。
鼠父静立于前,凝视渊底之中,那大股的巨人血,说道:“血入火河,凝金附石,而成红矿之物。”
“贼鼠,真以为我困于墙上,便不知这国中事端。
这许多年,尔霍乱王廷,传播邪理,迷乱众心,又遣派爪牙,挖通地渊,不就是为了…”
“闭嘴!”
鼠父猛然大吼,打断了巨人的话。
祂左右扫视,又以神性遍查周遭百里,却还是一无所获。
“哈!”
巨人吐出一口气,轻快的道:“在找什么,尔之大敌吗?
可惜,这终是徒劳,他可比你聪明许多。”
“别得意!”
鼠父恶声恶气的道。
“在这罪壁上,你日衰月损,无尽时光冲刷下,定是尘土一堆。”
不见大敌,鼠父只得回返。
约莫三五小时,烟云火气重塞渊中,一点白光闪现,定在半空。
白光中,睁开一眼。
“别动,那贼鼠的瘟钟,正在外间封孽。
这钟虽在封孽,却也是个监察手段。”
听得巨人传念,白光定定的稳住,也没再有其它变化了。
又过几时,外间一声铜响,音波荡开。
“小心,贼鼠这铜声,能乱心迷神,不要露出破绽来。”
白光中,正是马修神性昭显。
他听了巨人提示,便开始固守神性,抵御铜声的阵阵冲击。
不多时,铜声止息,再无动静。
马修已感知到庙门外,那一铜钟,裹挟蛇孽,已飞出洞外。
无瘟钟打扰,渊中复归寂静。
在寂静中,唯有火星乱飞,发出微微炸裂声,又或火灵乱飞,发出呼呼风声。
无论马修,还是巨人,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