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明日为师自有交待。”师者眼中厉色一变,“我等之事岂能你来相问!看在你劳苦之上,这次就算了,如再犯这下等之错,那就不是掌嘴之说了。还有你!莫要仗着为师对你的宠爱,就胡乱帮忙,都好好的做事,不可怠慢了。”
二人施礼应道:“是,恩师。”
师者换了一口气,斜面以视门扉之上道:“如今已是盛夏,可谁能知道明日便不是秋冬呢。你等二人要多想一想,天威难测,莫要引雷至自己的身上。文定,如今你之婿有几月未到为师的宅上了,你要多劝导劝导于他,让他心往这边靠靠,心中离那老匹夫离些。天看的起他,那是他的造化,若是哪天遭人恨上了,那便是他的倒台之日。你女美艳已是闻于天的,你明白么?”
“恩师,这,这。”那人睁大了眼睛,就见师者点了点头道,“都当那年是为师从中作鬼,让你婿误会,却不知是天自己知道的,去岁洛阳一见,更是相赞,不过尚有贞顺皇后在,如今皇后已去,后宫空虚,谁能知道这天哪日会想了起来。文定,此话虽然为师不想说,但见你婿是个人才,岂能让他就此断了前程,若是能依一棵大树之下,说不得能何他一家平安呢。”
“谢恩师,谢恩师。小徒叩谢恩师。小徒定能说动他来拜。”
师者不看那人叩头,又道:“点拔一二就好,不可说的明了。”
“恩师放心,小徒知道如何去做。”那人连同冷汗与脸上的血迹一齐擦了,恭敬而道。
“好了,都散了吧。为师还要接着钓鱼,看看这天色阴沉之下,能否能大鱼耐不得水下的闷而上勾呢。”师者说罢,复又将手放于光亮之下,那只手干净瘦弱。
门开,当先一人出来挺直了腰,看脸却是李扬之岳父杨文定。后跟一人而出,落了半步,笑了笑,正是往日的刘县尉。二人悄声轻步而出,至墙外的马车,一先一后而上,杨父自袖中取一块面具附于面上,对已经换好的刘县尉道:“吩咐了下去,外门之中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再回复内门,就道现在不可乱动,等候时机。”
“是老爷。”刘县尉声音一变,看其脸却已是袁大师兄。
杨文定踏了一脚车厢,车老板扬鞭起直奔他处。
那小屋中,师者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老了,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田老四!”
“老爷,老四不在了,我是齐三,有什么吩咐。”不知何时,自黑影之中显出一人来,侍立而道。
师者又叹:“真是老人,忘性坏掉了。齐三,那劣徒明日去荆州,他为明,你带人为暗。如那老匹夫奉诏交人还罢,若是有半分的迟疑你便当场格杀了。再有风家之人有不识时务之人也一并除去吧。陛下终是不放心一个遭贬之人,尤其是手中掌握力量的失宠之臣!”
“是,老爷。奴这就去召集人手。”齐三拱手应着。
“慢着,沿途多看着点他,他这个人老夫有些看不透。”师者又想及另一事,但还是放弃了,挥手让齐三离去,皱眉自语道,“难道他也看不透了。”想的却是刘县尉与自己的话,“恩师,师兄这些年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不禁恼怒的起来,站了身至窗前,一把将新贴的窗花撕下,迎了夕阳的余晖呼了一口闷气,轻声道:“这天除了陛下之外,还是我李林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