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偶尔会被徐长安说让她多看看书,偶尔又会被他说看书看的太多了。
也没有办法,她的时间很宝贵,自然不会浪费在徐长安亲笔抄写的书册之外的地方。
但是云浅会觉得李知白是一个特殊的人,并非是因为她读书读的多。
就好像她对李知白说的话。
‘他很喜欢你。’
同样的话,换了一个姑娘,她就会去问“你喜欢他吗”。
一来一去,李知白相比于其他女人,这其中的差距也就体现出来了。
作为一个姑娘,能被她的夫君喜欢、能让她的夫君高兴自然是很厉害的人。
“他很喜欢我?他?”李知白的视线从梅花之上收回来,随意说道:“你说的是长安?”
“嗯。”云浅心想她能一口一个长安的叫,果然是很厉害的人。
注视着云浅的表情,李知白随性的说道:“我是他的先生,那孩子是很听话的。”
显然,作为徐长安的先生,李知白从来就没有将他当成男子去看过,更没有想过云浅话语里的喜欢有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意思。
就只是老师与学生,哪里会去多想。
“你……不,姐姐。”云浅认真的问道:“姐姐是怎么做到可以自然唤他长安的?”
云浅觉得自己平日里除了夜里在榻上,其他时间很少可以叫出他的名字,平日里……能唤出一声夫君、相公,便已经是气氛堆到高处。
仔细去想就知道了,她和徐长安在一起生活,往往都是徐长安叫她一声“小姐”,她只要回应就行,极少……极少会去主动叫他。
所以,云浅听着李知白可以自然而然亲近的唤徐长安的名字,很在意。
“妹妹的意思是……?”李知白看着云浅那突如其来的纠结,整个人都冷了一下,紧接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徐长安叫云浅的时候,那可是一口一个“小姐”、“云姑娘”。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见到了云浅,潜意识里才无法将云浅和徐长安的妻子画上等号,加上她的气质,才能坦然叫云浅一声“妹妹”。
是……夫妻关系出现了问题?
应当不是。
“我唤他长安,是因为我是他的先生。”李知白犹豫后道。
这是个万能的答案了。
“我做不来他的先生。”云浅摇摇头,心想徐长安不想让她教他练字,就是不想她做先生,原因……兴许和杨过和小龙女有关?
“那就是你们夫妻自己的事情了。”李知白拿起盘子里的两颗蜜饯走到云浅身边,在她平静的视线里将其中一颗递给她,随后说道:“我没有道侣,也不知晓夫妻之间的事情。”
别的问题也就算了,问她夫妻之间的问题,这她可没有办法回应。
“原来是这样。”云浅点点头,接过蜜饯吃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知白靠近了云浅,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她一时间有些懵住了,安静的看着云浅。
此时,两个姑娘站在一处,身高差不多的情况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两个人气质的差距。
云浅一袭黑白混色的长裙,大气静雅,深色的束腰勒紧更能凸显身材,长发被徐长安亲手挽了一个斜髻,成熟而不失女子韵味,一看就是一个已经嫁人的姑娘。
相比云浅,李知白的好身材都隐藏在规整的古朴道袍下,几乎看不出什么来,齐腰长发束起,集束成冠,用黑色的带子绑着,面容亦是十分寻常,瞧不见多少女人味。
只是见了云浅后,那常年淡薄平静的神色忽然活跃了起来,平添了几分女子魅力。
云浅用徐长安的话来说,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李知白的面容则要更加成熟,不过三十,却也差不多了。
所以,李知白觉得无论从哪个方向上说,云浅唤她一声姐姐都是应当的。
“拿着蜜饯,怎得不吃。”云浅吃下了蜜饯,发现李知白拿着蜜饯在自己面前发呆。
“嗯。”李知白回过神来,摇摇头,将蜜饯放入口中,感受着糖渍在口中化开,平静的说道:“妹妹果然是很好看的人。”
“我问的是蜜饯。”云浅闻言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说过,这叫做……秀色可餐?所以姐姐忘了吃蜜饯?”
李知白:“……”
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来,无奈的说道:“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李知白注视着云浅俏丽的面容,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当真很有妹妹的感觉,不知怎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保护。
“我觉得你不知道,不过……也的确是秀色可餐了。”李知白看着云浅的唇,可以隐隐愉悦看见她曾经是上了唇脂的,不过如今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了。
胭脂都让这个贪吃的姑娘吃了,不是秀色可餐是什么?
“你是在说我好看?”云浅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姐姐也好看。”
好看?
谁?
我?
“原来妹妹也会说恭维的话?”
李知白一愣,她对云浅的印象就是“自然”两个字,可以的夸奖……便让云浅的形象忽然崩塌了一些。
她的样貌在尘世里、年少时候都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如今在暮雨峰上、不施粉黛,可以说是一点不好看了。
“好看的人穿不来这样的衣裳。”李知白指着自己边角发白、略显破旧的道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