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凡夫俗子却成了云浅的丈夫,自然就将本来完美的姑娘变得不完美了。
“我已经伤害了小姐了。”徐长安看着云浅精致、近乎于完美的耳朵:“若是再因为我再破坏了一份完美,那我就要睡不着觉了。”
“伤害?”云浅显然不明白丈夫与妻子之间的温存为什么会叫伤害。
难道处子、室女才应当是完美的人?
徐长安不会这样想,云浅清楚的知道这件事。
“所以,我已经是恶人了,不想再给自己添一份罪孽。”徐长安问道:“所以·,知道我什么不想让你穿耳环了吗?”
“懂了一点点。”云浅忽然很高兴,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高兴。
“对吧。”徐长安认为自己的理由也很充分:“这样想,当初我的胆子是真的大,破坏完美的东西,那可是要天大雷劈的。”
“那祂该是没有这样的胆子。”云浅往窗外的天上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可当初是我主动……”
“停。”徐长安郑重、严肃的说道:“小姐,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云浅点头。
“所以这种事情只能怪我。”徐长安心想这种事情哪有怪女子的。
“可我没有怪你。”云浅不解。
“我和小姐聊天,有时候其实并聊不到一起去,各说各的。”徐长安无奈,他清楚的知道这件事。
“不喜欢?”云浅问。
“喜欢。”徐长安没有犹豫。
“喜欢就好。”云浅应了一声,接着伸了一个懒腰,祛除了几分懒意:“我有些累了。”
“那小姐在这儿歇息一会儿,我这去找先生……很快就回来。”
“对了。”云浅双手叠在自己的小腹处,忽然说道:“你方才说我绕弯子,可没有没有绕弯子。”
“什么意思?”徐长安一怔。
“我觉得你会喜欢完美的人。”云浅起身坐到一旁的竹榻上,嗅着清新淡雅的竹香,对着徐长安轻轻敞开双手:“只有做了你妻子后、让你喜欢才是完美的……就好像现在。”
徐长安觉得曾经没有遇到他之前的自己是完美的人,觉得是他玷污了这份完美和仙气。
他说他更喜欢不完美的人,便是因为他觉得他将自己变得不完美了。
毕竟正如尘世里理解的那样,完美的仙子自然是要纯洁、高不可攀的室女,哪有做了人妻还一口一个仙子的。
可事实上……以往的云浅才是不完美的。
徐长安听着云浅理所当然、平和的讲着自己的道理,眸子轻轻颤着,半晌后说道:“小姐,我……说情话永远不是你的对手。”
“我刚讲话可是绕弯子了?”云浅反问。
“没有,是我的错。”徐长安果断认错。
云浅这就是再说,如果能有一个让他喜欢的耳环,就能让她变得更完美。
她和徐长安的想法完全就是反过来的。
姑娘认为“委身”自己后比之前更好,这份喜欢……让徐长安觉得欢喜之外,还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我去找先生了。”徐长安觉得自己说不过姑娘,于是准备撤了。
“去吧。”云浅点点头,看着徐长安推开门,感受着屋外的冷风吹了进来,晃动了灯火,她对着徐长安的背影说道:“我想吃酒了。”
他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
举杯需尽欢。
这次自己的矜持,应当能让他满意?
徐长安哪里不明白云浅的意思,他脚步一顿,还是跨过门槛:“回家后……我给小姐烫酒。”
“嗯。”
徐长安关上门,撑着一层单单的灵力屏障将雨水全部挡住,朝着主楼走过去。
云浅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
雨水落在面上,风儿挤进了屋子将油灯吹灭,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油灯里的固渍不少,像是时间没有走多少,可时间究竟是走了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这也不重要。
阴云带来的沉暗远远比想象中的眼中,好似午夜遮住了云浅所有的动作。
在徐长安厉害后,黑暗笼罩了整个院子,只有她静静靠在窗前,看着徐长安离去的方向,口中轻轻念叨着什么。
仔细去听,便可以听见云浅才重复两个字。
“恶人……恶人……”
徐长安说坏了她的身子是“恶行”。
云浅的语气好像不高兴,但是天色太黑,看不见她的表情。
天地间游行的风乱了节奏,似是有一抹黑云在朝云上聚集,云浅仰头望着那隐隐闪过的雷光,细碎闪电的照不亮一片漆黑的房间。
整片天空都在用阴暗挡着云浅的面容,因为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柔和的光亮起,温暖和光芒缓缓充斥了整个房间,将所有的黑暗驱除,照亮了一切。
有了光,云浅想要藏住的表情就藏不住了,彻底暴露在窗前。
她没有不高兴,反而在笑,笑的很美艳。
“恶人……”云浅喃喃说道,一抹红晕染上的胭脂、耳垂,竟是比抹了胭脂还要好看。
云浅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突然觉得高兴了。
因为徐长安说他是恶人。
那……她就当这件事是坏事好了。
因为她也是恶人。
只有她这样的恶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