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娘很欣赏徐长安,这一点从他尚未有变得似是如今这般好看、从他还没有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质时,就已经很喜欢了。
而祝平娘知晓,李知白同样很喜欢他。
很明显对于阿白而言,长安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这甚至都不需要甚么佐证,单单徐长安如今可以自由进出剑堂就可以知晓了。
所以祝平娘才不明白。
阿白是最重规矩的,没错吧。
嗯,没错。
李知白不光在意规矩,而且也在意徐长安对她的看法。从先前李知白百般抗拒让她喂食就可以发现她对于在长安面前维持形象这件事是极为在意的。
毕竟是先生,形象是为人师最重要的品质——没有之一。
所以祝平娘才不明白。
她去备酒的这段时间里,阿白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无视了‘面子’,下定决心要加入花月楼?
她的脸面呢?
她在长安面前的形象呢?
她所谓的以身作则呢?
就这么抛下了?
“你要留在我这里,不,是要加入进来的事情,长安知道吗?或者说……你打算怎么与他说?”祝平娘幽幽的道。
祝平娘觉得她若是这么去说,大概会得到一个来自于徐长安的、难得的愕然神情,可以将其录在灵石中,好好收藏。
早知道徐长安很在意李知白,作为学生他会经常来找李知白“请安”——好吧,其实是他和云浅如今的阶段有太多需要麻烦长辈的事情。
而李知白虱子多了不怕痒,对于欠了太多人情的先生,徐长安已经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
但是祝平娘知道之后气氛就会变的怪异起来。
你先生要入花月楼了,没事多来看看?
跑来青楼没事多看看李知白……
总有一种奇怪感觉。
光顾吗?
还是来听曲儿的,
深吸一口气,祝平娘偏着头。
其实她这是在以徐长安为幌子劝阻李知白……仔细想来,如今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劝阻李知白让她收回这个荒唐的想法,有也只有徐长安了。
于是她在等待李知白的回应。
——
却不想李知白完全没有回应,反而……眯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阿白,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祝平娘问。
“你方才说了什么?”
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出神。
“你在走什么神呢?”祝平娘眼角抽动。
“我在想要怎么才能迅速拉近与桐君你这些女儿的距离。”李知白蹙眉。
她着实不是什么会和人接触的姑娘,所以便觉得有些难度。
她自闭,而桐君的女儿八面玲珑。
李知白现在的确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桐君那些女儿接触的想法。
原因是她此时真的很想要去问问那些和掌门亲近接触过的那些姑娘。
问问,她们都在聊一些什么。
对掌门的印象如何。
之间发生了什么什么样的事情?
诸多想法盘踞脑中,让李知白有几分恍惚,连最在意的长安都暂时放下了……没办法,那可是青州之君、是一条落下缎带都能引起众人哄抢的神明。
李知白相信,如果这事儿传出去,说不得都会有人认为……掌门正在玩的、女儿家小赌怡情的巧牌规则中是不是蕴含着众人无法理解的‘天地至理、无常大道。’
这不是荒唐,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祝平娘:“……”
听着李知白的话,祝平娘沉默了许久。
现在就是不明白。
为了想如何与自己的姑娘打好关系,甚至连长安都忘到了脑后?
阿白变成这样‘喜新厌旧’的女人了?
祝平娘蹙眉。
她养的那些妮子虽然都极是讨人喜欢,可……其中有这样能够让阿白动摇的姑娘在吗?
阿青?
还是……
祝平娘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极为可能的事情。
自己这楼里的姑娘里,不会有让阿白眼熟的女子吧,比如她曾经故人的后代?
合理的猜测。
比如曾经李知白好友的后代,如今飘零到了这般地步,却忽然被李知白看见……于是相似的样貌勾起了她尘封的回忆。
这样一想,祝平娘就觉得极有可能,毕竟阿白前不久才在怀疑自己对待故人的态度是不是错了。
总归是与故人有关的。
于是李知白的态度、眼中的恍惚、对花月楼女子的在意全部完美串联了起来。
祝平娘很快就确信,这就是唯一的答案。
而且阿白所想起的这位故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莫非是曾经李知白住了许久的道观中,观主的后代?
可坤道会有子嗣吗?
哦,女道士好像是能结婚的。
祝平娘手指攥着衣角,那裙角的鲜红布料皱作一团。
有些吃醋。
发现了一个让李知白动摇,但是她却不了解的人,甚至……李知白都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对方,只是含糊其辞。
祝平娘也没有办法,却可以旁敲侧击。
她忽然说道:“阿白,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李知白愣了一下。
“你方才是见到认识的人了?”祝平娘追问。
“……算是。”
“算是?”
“嗯。”
祝平娘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