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瑛贵妃并没有见过那个传言中与她女儿曾共事一夫,并令她女儿颜面扫地的秦宁。
是以当瑛贵妃过来,与文帝行礼问安过后,方才看向妇人打扮的秦宁,“这位夫人是……”
对面妇人瞧着与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穿着素淡,打扮的也极素净,最为显眼的是那一双丹凤眼,玲珑剔透,清**人,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文帝道:“这是朕新请的厨子,厨艺一流,这一道纸……”
“纸包鱼。”秦宁提醒道。
“对,纸包鱼,就是这后生做的。”文帝说着就令人给瑛贵妃添了把椅子,亲自给瑛贵妃夹了一块鱼肉。
入口丝滑,鱼味鲜嫩爽口。
瑛贵妃点了点头说:“确实是极好的。”
文帝便给瑛贵妃挑了一小碗鱼肉,贵妃细觉嚼慢咽了小半个时辰,不住点头,又说:“我想吃那上面的菜。”
秦宁于是上前,将被啃得只剩骨头的鱼给盘了出来,然后再将汤汁搅了搅,把附着在汤汁里的芹菜颗粒和莲菜给贵妃挑了出来。
“又酸又辣,妾身喜欢。”瑛贵妃小尝了一口,不住点头。
文帝笑呵呵的与秦宁说:“贵妃南地出身,喜好辣。”
秦宁与文帝道:“民妇也是南地出身。”
瑛贵妃随口问道:“你是哪个县里的?
秦宁回道:“民妇出生鄞县。”
“巧了。”瑛贵妃边吃边道:“谢驸马也是自鄞县……”
似忽然意识到什么,瑛贵妃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视线在秦宁的面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皇上,先前臣妾有听闻驸马那个红杏出墙且与贼人珠胎暗结的前妻也有一手好厨艺,不会就是她吧?”
贵妃用狐疑的眼神看向秦宁。
文帝点头道:“正是她,不过她早已证明了自己清白,并非是她红杏出墙,这其中当有误会。”难得“公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瑛贵妃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
秦宁躬身立在一旁,面色平静无波,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属于瑛贵妃的怒火。
“当真是好算计,妄图用一条鱼来收买皇上和本宫。”瑛贵妃气得鼻子都歪了,下令人将这些残骸给撤下去。
“贵妃,”文帝试图安抚瑛贵妃,“这件事我们家华阳与这秦娘子都是受害者,我们不能因为华阳的缘故就此对秦娘子有偏见,尤其我们身为皇家之人,更该以身作则,还秦娘子一个公道,譬如督促谢驸马给秦娘子道歉,给予秦娘子一些相应的补偿。”
瑛贵妃连连冷笑道:“那我们家华阳所受到的伤害,又由谁来补偿,皇上不知道,如今就连宫里一些没眼力见的人私下里都对华阳议论纷纷,秦娘子失去的不过是一个丈夫罢了,我们华阳的名声,却是被她给毁了一个彻底,让我们补偿她,那真是想的美!”
文帝不由得无奈的与秦宁说:“秦娘子,朕并非是小气之人,你先前与朕说的的那些条件,朕都可以应了你,然瑛贵妃不应你,朕也没办法。”
“朕虽富有四海,然也不舍命令瑛贵妃,使贵妃伤心。”
秦宁抬眸,只见得文帝眼中尽数都是无奈,不由得在心里埋汰,这等明目张胆的言而不信,真的是帝王所为吗?
瑛贵妃不由得冷笑道:“你这狐媚子,也不知都给皇上和九皇子灌了什么mí_hún汤,竟让他们一个个的都为你出头,而舍弃自己的亲女儿、亲妹妹。”
秦宁万分无奈,不过她并不打算与瑛贵妃讲道理。
在《庶女谋》一书中对华阳公主之母瑛贵妃的描述,这是个空有美貌却完全感情用事的人,从前身为齐王妃与彼时尚不过是晋王的文帝暗通款曲,将齐王的诸多秘密都告诉文帝,最后齐王身死,瑛贵妃与齐王的三个儿子也尽数被绞杀,瑛贵妃伤心欲绝之时偏生腹中有了孩子,于是只得苟且偷生,至如今虽被文帝所宠爱,然但凡正派的人家都很是看不上她的。
与这样的人讲道理,只是空费口舌罢了。
“所以贵妃想要怎样做?”秦宁隐有不耐道:“如今我已在众人跟前证实是谢驸马说谎,纵贵妃包庇谢驸马,便能改变应有的事情吗?自然贵妃位高权重,想针对我一个弱女子也是简单的很,不过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
“真将我给逼急了,不妨一根白绫了事,外头人都晓得我因得罪了华阳公主而死,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将公主给淹死,亦或是贵妃将公主给接进宫中,永不出宫,便也听不到那些议论纷纷了。”
秦宁既然敢进宫,自然就做好了同这些人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瑛贵妃和华阳公主这些人可不同。
瑛贵妃指着她气骂道:“你别以为本宫不敢……”
秦宁双手一摊道:“贵妃想对民妇做什么,便尽管来吧,只要贵妃不怕会对华阳公主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哦,忘记与贵妃说了,我进宫前四叔和四婶母殷切嘱咐,要我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倘若他们没见到我,也定然不会吝啬于将事情给闹大。”
瑛贵妃扭头看向文帝道:“皇上,您现在就下令,将这个无耻的妇人给千刀万剐。”
秦宁看向文帝,回以一笑。
她那些话看似是在与瑛贵妃说,可其实都是说给文帝听的。
天子纵富有四海,可也不能事事都随心所欲。
自然,昏君可以,但文帝不是昏君呀!
“罢了,就依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