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本宫堂堂公主,去给她区区一介粗鄙的农妇道歉,母后莫不是也被那秦宁给灌了mí_hún汤了?”华阳公主不满的说道。
纵然被华阳公主当着满大殿的人这样说,刘皇后面上也没有一点难色,而满是包容的笑呵呵的说道:“不是本宫被秦氏给灌了mí_hún汤,而是天下人被秦氏给灌了mí_hún汤。”
“你与谢驸马和秦宁之间的事情如今一传十十传百,已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了,这事秦氏在理,谢驸马不在理,你被谢驸马所牵连,使得原便不大好的名声,如今越发不好,人们说起华阳公主来,从前是娇纵任性,如今是视人命如草芥。”
“你父皇每日上朝,递来参你的折子足有厚厚的一摞。”
“你父皇为了平息民心,不得不出此下策。”
刘皇后语重心长的握住华阳公主的手道:“本宫知道,你自小便没给什么人弯过腰,但如今为了你父皇,便且与那秦宁道一声歉,至于公主府的财产——你是金枝玉叶,难为我和你父皇还会亏待了你不成?身外之物不足挂齿,过后本宫会弥补你的,以这些对你而言并不重要的物事换得你父皇对你的怜惜,不好吗?”
华阳公主犹疑了。
诚如刘皇后所说,公主府的财产于华阳公主眼中不过尔耳,也唯有秦宁那种下等民妇才会看重。
华阳公主不能接受的,却是自己要去向她道歉。
公主咬唇问向皇后:“父皇当真因为近日的事情厌烦了我吗?”
刘皇后定定的点点头,似有不忍般的移开了视线,“你父皇这两日常与我吐槽说,近些年都怪我和你母妃太娇惯你了,方才将你娇惯成这么个性子。”
“不过,你总归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女儿,即便这份宠爱不若从前,但也是有的。”
这无疑是在华阳原便惴惴不安的心上又补了一刀。
“可......”华阳公主最终咬咬牙道:“我可以和驸马余尊降贵的去和秦宁道歉,只是在这之后秦宁要离开咸阳城,本宫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刘皇后点点头说:“这自然可以。”
好不容易将华阳公主给送走,刘皇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娘娘,华阳公主即便再受皇上宠爱,终究不过只是区区一介公主,她对您这样无礼,您又何必忍她?”皇后身边的心腹大宫女碧霞说道。
刘皇后却是一片缓和之色,“她有今日这性子,却是本宫故意纵出来的,她是皇上最小的女儿,又是瑛贵妃所出,难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到底也就是个公主,本宫不欲手上沾满鲜血,倒不妨将她给养歪了,这样即便是将来瑛贵妃有了儿子,有这样一个姐姐做拖累,也没半分资格与本宫的儿子相争。”
仔细看,皇后那缓和的神色中隐有轻蔑。
午膳时分,皇上来到了皇后的宫里,刘皇后亲自给文帝布膳,侍候文帝用膳,这一切做的如行云流水,半点都没拿捏皇后的架子。
中途刘皇后方与文帝说:“皇上吩咐的事情,臣妾都做好了,就是中途......华阳使小性子,过去寻你,不过后来臣妾也将她给哄好了。”
文帝点点头道:“你做事,朕一向放心,华阳性子自来都是如此,有劳皇后多多担待了。”
皇后笑道:“华阳也是臣妾的孩子,臣妾不担待她,谁担待?就是臣妾担心赶明儿华阳去向那秦娘子道歉的时候,会途生波澜,不妨让碧霞跟着她去,也好在华阳要闹事的时候规劝她一番。”
文帝自然无不应允,并说道:“这些小事,皇后自己拿主意便好,不必请示朕。”
刘皇后笑盈盈的应了,送走了文帝,刘皇后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眸色冰冷。
中宫人皆知,自文帝登基的这十数年,帝后二人相敬如冰,客气而又疏离,而刘皇后会每每在见过文帝之后,心情阴郁,是以并无人敢在这时候上前与皇后说话。
良久,刘皇后唤了大宫女碧霞过来,“着人一会儿去到九皇子那里,让他知会那秦娘子一声,就让秦娘子在那一日里多多刁难华阳几分,本宫有后赏。”
碧霞领命,不久后回来复命,碧霞面上隐有难色道:“九皇子说他与秦娘子萍水相逢,交浅言深,并不好与她说这些话。”
“小九就是太君子了些,他对秦娘子是有大恩的,吩咐秦娘子办这些小事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罢了。”刘皇后倒是不意外,“他呀,大抵是怕秦娘子当着咸阳城所有百姓的面,刻意为难华阳,会使得秦娘子往后的处境越发艰难些,可他也不想想,就秦娘子如今做的这些事,得罪的这些人,纵有钱财,也在咸阳城中混不下去,皇上也不过是畏惧人言罢了。”
在刘皇后的眼里,自然是没将小小的秦宁给当成一回事的,于是便让碧霞亲自去寻秦侍郎府寻秦宁,将她的意思转达给秦宁。
两个时辰过后,碧霞回来。
皇后道:“她都答应了吧,毕竟华阳公主夺了她的夫婿,她怕是对华阳恨之入骨,如今本宫又许以利处,不怕她不为难华阳,乡下泼妇发起疯来,可是华阳受不住的。”
“不,娘娘,她拒绝了奴婢。”碧霞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措辞语句,“那位秦娘子说,华阳公主不过是被殃及的,她无意与华阳公主为敌。”
刘皇后坐直了身子,“她当真这样说?”
碧霞又点点头,“不过秦娘子还说了,驸马却并不冤枉,她为难驸马却也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