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妃一边招手让小哲皓过去,一边与太后说:“我自来是极喜欢小孩子的,可惜膝下儿子各个不成器,老大娶妻虽然已近五年,偏也没听到老大媳妇腹中有个什么动静,尧哥儿自不必说,再说到这老三,却跟个木头人一般,你催他相看女子,他就将老二拿出来说事,以至于旁人到我这个年纪,都该享受天伦之乐了,偏我竟是一个孙儿都没!”
信王妃懊悔至极,“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将俞姐儿招在家中,怕是如今早已儿孙满堂。”
太后被信王妃给逗的哈哈大笑说:“哪有你这样的母亲,放着儿子在跟前,尽数是嫌弃,孙儿总会有的嘛。”
就看那小哲皓,虽然也瞧见慈眉善目的妇人朝着她招手,但却一动不动,看向秦宁满是疑问神色。
“母亲,我可以过去吗?”整个一小大人一般。
秦宁道:“可以,替母亲向信王妃问好。”
妇人声音清清灵灵,入耳十分好听。
信王妃听到这声“母亲”,方才确定跟前这二人确实是母子,便不由得惋惜,这女子正是花样年华,夫君竟已离世,还留下个孩子,想来时日过得十分艰难。
再看秦宁仪态也是十分完美的,想来也是官宦家的子弟。
换言之,能被太后看重的女子,当是不错的,即便已经嫁过人、有过孩子,但总比外头的那些阿猫阿狗要好的多。
再者,这门亲事的意义究竟不在于儿媳得不得她这个做婆母的心意,而在于北陵信王府想要继续寻求太后的庇佑,并向皇帝表忠心罢了。
信王妃朝着小哲皓说道:“天可怜见,这孩子竟是这般懂事,别怕,婆婆只是见你可爱,心生喜欢罢了。”
小哲皓当下里才蹦跶着他那双小短腿,朝着信王妃走过去。
信王妃拉了拉秦哲皓的一双小胖手,便立即心生欢喜,见秦哲皓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庞,她于是不再客气,将小孩抱在怀中。
奶香味溢满鼻息之间,信王妃不由得满足。
她可真是太喜欢这看上去胖乎乎摸上去软乎乎的小宝贝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自己的孙子抱。
转念一想,倘若跟前这妇人和她儿子的婚事成了,那这小胖子不就是她的孙子了嘛,总是能排解无聊的。
信王妃想了想,又将自己额头上的一只金钗:“这个给你,喜不喜欢?”
小哲皓看着这金光闪闪的东西,晓得是好物件,虽然于他没用,但他可以献宝给母亲,不过......
“这个是婆婆的,我不能要。”小哲皓很理智的拒绝了信王妃。
信王妃也见过很多小孩,但小孩嘛,不管喜欢的不喜欢的总是要拿在手中把玩一番方才高兴,偏这个小孩不同。
虽只有三岁,但看上去竟比有些大孩子还要懂事。
想是他母亲教的好罢,遂对秦宁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信王妃对小哲皓说:“因为婆婆喜欢你,所以给你这只金钗,你若是不收下,便证明你不喜欢婆婆。”
小哲皓疑问的看向秦宁,秦宁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王妃对你好意,你且收下就是,往后若你得了好东西,且记着也要分享给王妃。”秦宁如是与他道。
秦哲皓点头,他也极喜欢这位婆婆的。
太后将信王妃与小哲皓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并不奇怪,究其根本,信王府能有今日,全仰仗她这位姑母。
对她看好的人,那自然得捧着。
太后左右不得自己孙子孙女的婚事,但还是可以左右得了侄孙的婚事的。
“这屋里闷的紧,不妨我们带着小哲皓去外头花园里转一转,太后你看呢?”信王妃提议道。
太后点点头说:“哀家也觉得太闷了。”
于是秦哲皓小童鞋就一脸蒙圈的被太后和信王妃给带走了。
信王妃一手拉着小哲皓,一手扶着太后,问道:“这姑娘是个什么来头,侄媳倒是听说咸阳城有一家姓秦的官宦人家,但似乎那家的女儿还未曾嫁人......”
太后就与她解释道:“这秦娘子便是你口中的‘秦侍郎’本家的一个侄女,这孩子命苦,遇人不淑......”
......
空荡荡的大殿中,只余秦宁和邓尧二人大眼瞪小眼。
秦宁眨眨眼,太后和信王妃的意图如此明显,她要再察觉不到便真就是个傻的了。
只是且不说她如今没这个想法,且看对面坐着的跟只花孔雀一样的男人,也不是她的菜呀!
信王府次子......
秦宁于是回忆起,自己当初听《庶女谋》时,好似是有这么一号人,是在书中的后半部分,彼时顾玖已死,孟秋知以太后之身垂帘听政,谢文卓辅政。
彼时这二人的权柄已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就是跟前的邓尧看上了个女子,偏巧谢文卓的一个兄弟也看上了这女子,于是二男争一女,谢文卓知道之后买凶私下里打杀了邓尧,掳走了这女子。
自此之后,孟秋知与谢文卓联手,收回了信王府的权柄。
如今嘛,信王府是异姓藩王,当年先帝也是异姓藩王,如此一来不免引得文帝忌惮。
这大抵也是信王妃会引其子来到太后跟前的主要目的,表忠心的同时求庇佑。
于秦宁本身,交好信王府也是有利而无弊的。
因为秦宁所在的鄞县便离北郡不远,二者一来一回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罢了,信王府如今再遭文帝忌惮,但终究是王府,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