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的目光转向托马斯。
“刚才打架的那两个狗杂种,现在滚到我的办公室来!”
奥尔巴赫没有让球员发现他,他站在远处看着。
路易的训话刚好可以听清。
他相信路易会妥善地解决此事。
凯尔特人的年龄结构太年轻了,而且,有高傲刻薄的乡巴佬、自强不息且把肤色和地位看得很重的当代拿破仑、有桀骜不驯歹毒狡诈的恶狗、有阴阳怪气渴望以资历来获得更多比赛时间的老人、有天赋异禀却无法成为核心而困苦的独角兽,有身处异乡却没有在队里找到哪怕一个朋友的无声之人...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年轻。
年轻就容易上火。
从训练营开营到今天,已经出现了三场直接冲突和两场没有打起来的冲突。
而兰比尔一个人包办了其中的三场。
说这条恶狗是瘟疫之源没有问题。
“说说吧,怎么又打起来了?”路易问。
兰比尔冷笑道:“伊赛亚,是男人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七尺高的汉子整天跑到外面像个表子一样投三分,也敢说什么男人不男人?”托马斯笑起来了,浅浅的酒窝却让人无法像林俊杰所唱的那首情歌一样想到美好的画面。
兰比尔激烈地说:“老子每天练三分球是教练的吩咐,是球队需要,不是为了被你这个蠢货无视的,你他妈下次看见我空位再不传球,我绝对当场揍扁你!”
“你试试看?”托马斯笑道。
路易轻轻地拍着桌子:“不会吧,要当着我的面打架?”
兰比尔不再说话,托马斯保持着写满了虚伪的笑容,路易先对前者说:“你有力气打架,说明我们的训练量还不够,按老规矩来。”
兰比尔走出了办公室。
“为什么不给他传球?”
办公室里只剩路易和托马斯,他选择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问法。
“我没有把球传给中锋投三分的习惯。”
“你聋了?”路易冷冷地问,“我问你的是,为什么不给比尔传球?”
托马斯的笑容消失了,“我没看到。”
“去你妈的!”路易站起来吼道,“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不给比尔传球?你要么现在告诉我,要么永远不说!”
托马斯沉默了半晌。
“他叫我黑鬼。”托马斯说。
路易平淡地笑了,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我是说,我们一定要这样伤害彼此的感情之后才能坦诚相待吗?我好歹是你的教练吧,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何必让我发火呢?”
托马斯沉声问:“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解决这件事?你不会以为那条恶狗会向你道歉吧?”路易冷笑道,“别指望我解决这件事,我能解决这件事就不在这当你们的教练受气了,既然你为这件事不高兴,你就该和他说清楚,你和他交流过吗?”
“没有吧?”
“既然你对此毫无表示,他当然会变本加厉地羞辱你,我不是在为他开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何与一条泯灭人性的恶狗交流,如果你和他说清楚了,他仍然不尊重你,并继续用那个词称呼你,我支持你揍扁他。”路易的笑容越来越冷,那是与托马斯相同,却意味全然不一样的,“如果你选择默不作声,在团队内部搞分化,在比赛里故意冷落他,比如看见他的机会刻意略过不传球,如果你真的这么做,别说那家伙会羞辱你,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你最终只是证明,你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任何人尊重的黑鬼。”
托马斯握紧了拳头,他自认为见过有史以来最可憎的教头——鲍勃·奈特。
而今天,路易在他的心里超越了奈特。
但就令人憎恨这一点,他绝对在奈特之上。
他仿佛有一百张面孔,前一秒和你说笑,后一秒就翻脸口头上草你吗,托马斯永远都无法把握住路易的所思所想,正如今天,他在一个极度敏感的事情上告知了他正确做法。
而他所采取的方式如此令人不悦。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去训练吧。”
正好,托马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托马斯走没几步,坐在办公椅上的路易又送了他一句话:“心里敞亮点,伊赛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