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和白清萧结伴到了白府停放马车的地方,因为白清萧没有功名在身,所以他乘坐的马车很是普通,简单的青色的布帘,雕花的镂空车壁,简简单单却透着淡淡的温馨。
上了马车之后才发现其中别有洞天,马车的下面垫上了厚厚的棉毡,即使马车再如何颠簸,里面的人也不会觉得难受。马车中燃着淡淡的杏香,清新宜人。
“清萧哥哥,你要到哪里去?”坐在马车中,看着将她安顿好便要下马车的白清萧,云卿连忙问道。
“我在外面赶车。”白清萧把车帘拉下来,柔声道,“你身上都湿透了,不能吹风,不然又要染上风寒了。”
云卿心中一暖,明白是因为孤男寡女独处马车传出去对他闺名有损他才这般迁就,却拉住他的手臂,轻声道,“清萧哥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我坦荡荡,我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更何况……”云卿抿唇一笑,调侃道,“你只穿了一件单衣在外面赶车,万一被哪家的大家闺秀看到,可要有损你在人家心中的形象的。”
白清萧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却没再反驳她的话,让他的长随白影在外面准备赶车,他则坐在车里静静的大量云卿。
今天的云卿和以往很不相同,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不过他和云卿自幼便是一起长大,关系也比较亲近,所以对她的变化感受比较强烈。
卿儿的娘亲和君傲之的娘亲未出嫁之前是手帕交,当年两人要嫁人的时候曾经订下媒妁之约,若是彼此生下男儿便做兄弟,生下女儿便为姐妹,一男一女则结为夫妻。
却没想到最后君傲之的娘亲赶上了三年一度的选秀,入了皇宫,做到了贤妃娘娘的位置。不过贤妃从未忘过和姑姑订下的媒妁,因此生下君傲之时便和陛下提点了此时,陛下也默认了这桩婚事。
轻轻的叹息一声,可惜君傲之的心从未停留在卿儿的身上过,他表面温文尔雅尊贵不凡,实则野心勃勃,暗中在朝廷里拉拢大臣,或威逼或利诱,或以诚心打动……总之,白清萧对这样的人没有好感,而单纯的卿儿也不适合他,到如今君傲之还没有悔婚也只是因为卿儿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大小姐,是身为御史大夫的祖父的外孙女而已。
“卿儿,太子对你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白清萧靠在车壁上,目光担忧的看着一身狼狈的云卿,从今日的种种来看,太子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卿儿的身上,可是卿儿却对他情根深种,这让白清萧很是担忧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试着用委婉的语气,试探性的道,“太子贤明在外,母族的势力也是京城中的大世家,若是将来做上那个位置,后宫三千佳丽自然不必多说,卿儿,你受得了吗?”
白清萧在府上看多了妻妾间的争斗,为了利益为了子嗣为了宠爱,种种手段层出不穷,这样的状况不是卿儿可以应付的了的。而在斗争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谁也不会手下留情,输了便是尸骨无存,而赢了之后也会有更多的斗争随之而来,那样的生活他看着都觉得心惊。
手上一暖,白清萧诧异的看着云卿,却见她目光凝聚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坚毅。
她笑笑,“清萧哥哥,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也想清楚了,今日我被人推下河中险些丧命都不见君傲之有任何表示,可见他从未将卿儿放在心上过,既然如此,卿儿也是时候该死心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走着,耳边听着车壁外传来的吆喝叫卖声,云卿微微恍惚,这样的声音她有多久都没有听到了,“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人欺负我第二次!”
“你能这样想我便放心了,你放心,只要你心思不在太子身上,我就有办法解除你们的婚约。”
闻言,云卿忽然扬唇一笑,“大哥,我何时和君傲之有过婚约?当年贤妃娘娘和我娘亲虽然订下婚约,但是她们也是口头之约,没有信物为证,如今母亲早逝,贤妃娘娘又入宫已久,谁还记得当年的玩笑之谈。更何况,陛下虽然默认,却也没有下旨赐婚不是吗?”
深沉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之色,前世她因为自小的婚约一心一意的把君傲之看做夫婿,从而爱他敬他,让她一颗心都死死的拴在他的身上,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了。
“卿儿……”白清萧皱起卧蚕眉,狭长的丹凤眼中有淡淡的忧虑,他压低声音,“这次应该是因为你太子未婚妻的身份才会有人杀害你,这个人不作他想,必然是云韵无疑。云府中云韵之母掌家,表哥虽然是白家的嫡少爷但是你毕竟是云府的小姐恐怕也鞭长莫及,所以以后卿儿在云府切记万事小心,一旦有任何危险就立马派人到白家寻我,表哥接到消息一定立刻赶来。”
然而,话虽这样说,白清萧却不能完全放心,云韵之母在云府中一手遮天,而姑父又一直都不喜欢卿儿,作为一个不受宠又生母早逝的嫡女,继母若是有心想害她,谁也查不出问题来。这些年来若不是卿儿背后有一个白府,恐怕早就被云府中的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还是该想个办法让卿儿永远的离开云府才是。
“大哥不用担心,我自会一切小心。”再也不会让她们在头上作威作福!云韵,君傲之,我们——走着瞧吧!
马车的车轮在青石道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就在快行到云府的时候白清萧还是出了马车,他和长随白影一左一右坐在车沿上很快便到了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