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宇不由我分说,对着他身后的士兵指着我道:“傅大人有命,将面前这个杀死林大人的凶手抓起来!”
他的话语刚落,擒着武器的侍从冲了上来一把要制住我,瞧着他们这番动真格的架势,我心中多有疑虑,追问着赵恒宇道:“哪个林大人?什么凶手?”
赵恒宇冷眼瞧着我,对着我道:“编修院的主事林学士遇刺身亡,你说是哪个林大人?”
怎么会?
乍闻消息,我惊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但是容不得我多想,手中的书册便被人夺去,只片刻,整个人就被押解的动弹不得。我虽有心辞官而去,但如今官职尚在,赵恒宇这般动作委实不合常规,我皱着眉头挣扎了沉声道:“林大人的事情,你们还未查得水落石出,怎好就这么将我抓去?再说我同林学士未曾有恩怨,他若是身亡,你们为何认定我就是凶手?”
我理直气壮,扳起了身板质问赵恒宇,但他却无动于衷,丝毫不顾同门之情谊。忽然,他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那串钥匙上,神色顿时变得警惕起来,指着我道:“事到临头,你还想狡辩,库房的钥匙向来是翰林院的珍贵之物,皇上交予林学士保管,从来未经过他人之手。如今傅大人负责此事,你这番说辞还是放在心中,等他日遇见大理寺少卿再一一言明吧!”
说着,赵恒宇上前一把夺走了我手中的钥匙,我身边之人更是押着我走出了翰林后院的内阁。
我知赵恒宇不是好语话之人,口中也不再多言,任凭身边的人动作,而出了翰林的后院,我这才想起此事的不寻常,若是林大人身亡,为何刚刚在编修院我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正欲开口询问,面前的赵恒宇停了脚步。
“傅大人,我已经将人带到!”说着赵恒宇让开了身子,让他面前的人也出现在了我的正面前。
站在翰林院角落处的傅绍言,一身官袍,长身而立。我抬了头,望着面前熟悉之人,身形被这样押制,竟说不出一丝话来。
“我不过派你们去请莫大人过来,你们岂能这样对待莫大人,还不快快松绑?”傅绍言神情有些沉重,失去了往日温文的音容,就连着声音也威严了起来。
一旁的侍从听言,赶紧松了手,对视了一眼,跪在地上了请命。
赵宇恒面色不解,走上前对着傅绍言道:“傅大人,这?林大人死之前明明——”
傅绍言打断了他的问话,对着他道:“我自有分寸,莫大人随我前来,我有些要同莫大人相商。”
我抬了手,躬身对着他道:“是。”
这是我第二次来文书院,一样的阁间,一样的人,但从踏入了的那一刻,我望着傅绍言的背影却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气氛。
傅绍言走向了窗台高案几上的吊兰,翠绿的枝叶上悬挂了几条细长的茎秆,我站在一旁瞧着他有些晃神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道:“傅大人,林学士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问话让傅绍言的动作一顿,他转了头,回望着我,神情似乎有些凝重,语气也染上了一丝莫名的悲哀,“林大人是昨夜遇害,此事编修院的人还不知,我留在翰林院中办理一些事务,忽然经过编修院,见林大人屋中的灯光明亮,便推了门寻他一同出宫,然,直到进入编修院的外阁,竟发现林大人惨死在自己的案桌上。”
再次听见林大人身亡的事情,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惊,“那今日为何我前来,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傅绍言折断了手中的茎秆,将之弃在黑色花盆中,踱步向我走来接着道:“林大人的死多有蹊跷,我连夜通知了刑部的人,他们带走了尸身查探,并封锁了消息。”
我微微蹙了眉头,“那为何我今日前来,赵宇恒便说我是凶手?这事情与我有何关联?”
听我此言,傅绍言这才抬了眼望着我,微光从窗台的缝隙中瞧瞧溜出映照着他瞳孔的色彩,良久,像是试探,又像是确定心中的猜测,傅绍言这才开口对着我道:“因为,林大人临死前,手中紧紧握着的是莫大人你的辞呈书。”
这一声轻语,却是如巨雷,惊的我慌忙退后了一步,平复着心中越慌越乱的情绪,我这才急切开口道:“怎么可能?我的辞呈书明明是今日才上交给翰林院,林大人昨日身亡,怎么会有?”
“你的意思是人伪造?”傅绍言轻声问我,可随即他对着我道:“可是,刑部的严大人将信件交予我看了一眼,你的字迹我非不认识,那信件中的内容的确是你所写。”
我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几个微妙的画面,不对,在此之前,我的确还写过一封辞呈,那是半个月之前。
那时,我匆忙写了一封,刚放置在桌上,便见鲜少露面的林大人唤我。
他说:
“莫大人!”
“十五日后,若是我已离职,房。”
“这样也好,但记得你十五日后房,钥匙拜访的地方,你是知道的!”
傅绍言瞧见我冥思的模样,出口道:“怎么,可是想起了什么?”
我睁开了眼睛,眉头却是紧蹙,对着他道:“我的确写过一封,早在半月前我便想离开官场,但是这封辞呈我并未交给任何人,而是随手放在了自己的案桌上,也不知为何林大人会瞧见。但——”
“嗯?”见我欲言又止,傅绍言挑了眉,轻声发问。
我只好继续道:“但那日我遇见林大人,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