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中,却听见耳边有凌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傅绍言动作优雅的将那本书收进去了袖口,朝着火光望了一眼对面赶来之人,低着声对着我道:“阿辛,你可要记得,赫连瑾的命在我的手中。”
这一声低语是警告,亦是威胁,我望着面前之人,神色皆是不可置信。在记忆中存活了九年了的人,竟然在今日被他这几声言语给轻易的抹杀而去。
原来,傅绍言一直都知晓我的来历,却始终不说。
心有片刻的冷凝,直到赫连瑾的呼声才将我从思绪中拉起,我赶紧攥紧了手中的东西,站起了身子,可就在此时,书柜上的火焰一下子染起,上方燃着的木梁摇摇欲坠,我起身之际,那横木竟没有预兆的从上方落了下来。
火光的对面的人一声惊呼,顿时让我生了警觉之意,弓着腰闪躲之间,那横木竟从我的身侧一擦而过。
赫连瑾带来的人很中的火势,地上的废墟还冒着火星,赫连瑾迈身而来,走向我一把将我扶起,急声问道:“你可有受伤!”
我慌忙摇了摇头,耳边却出现了傅绍言的声音:“皇上,今日是微臣莽撞了,蒙此火劫。”
赫连瑾抬头,对着他道:“傅大人也是无奈之举,今日之事无碍,只要你二人平安即可。”
“那林大人所留之物?”傅绍言的身上也染上了多许灰尘,他望着满地的狼藉,心忧的出口,视线却状似无意的朝着我这边望来。
我站直了身子,微微攥紧了手中的东西,抿了唇一眼不发。心中却想到,当年傅绍言寻人为赫连瑾医治蛊毒,莫非,从那个时候之前,他便有了异心?
似乎笃定我之沉默,傅绍言很快便转了视线。
赫连瑾扶着我,听了傅绍言的话,微微蹙了眉头,随即冷声道:“罢了,既然寻之不遭逢如此的大火,就算了留了东西怕是也消失在大火中,天意如此,朕寻之不到,那东陵临君也定然寻之不到。”
说着,赫连瑾便转身道:“今日之事,朕定会向东陵临君讨个交代,此事朕会派人来打理,众人便各自回去吧。”
待我站稳,眼看众人之目,我微微推开了赫连瑾,走在他的身侧,赫连瑾微微一愣,随即便是知晓我心中所想,收了手,便走在了前头。
被烧,东陵临君的人公然来抢遗物,此案也算有了正式的了结,饶赵太傅心中多有怨言,也阻不住赫连瑾放我回府的决心。
出宫之际,赫连瑾将我送至回府。马车中,熏香袅袅,赫连瑾坐在一旁对着我道:“吏部的公文已经颁布了下来,朕已经恩准了你的请辞。”
赫连瑾突然出口说此事,让我心中一惊,片刻心中又恍生不安,急声道:“皇上,你要多加小心身边之人。”
赫连瑾面色顿时有异,他静静的凝视着我,不解道:“你可是知晓了什么?”
我赶忙摇了摇头,垂了视线,这才将袖中扯下的书册封面将取了出去。
赫连瑾瞧道我手中的东西,轻问:“这是何物?”
我想起此书落在了傅绍言手中,心中不免又横添遗憾,惋惜道:“此物怕是就是林大人留下中偷偷寻到,但,这——”
话音刚落,我心中突然灵光一闪,抹平了这过于厚实的封面,心头一动,便是将边缘撕开,随即而露出的夹层让我心中一喜。
莫非,这才是林大人欲要我看的东西。
里头抽出的那张宣纸被折成了四道,我迫不及待的打开,这上头的笔墨的确是林大人亲笔,领头的之言却是我之名:
“莫大人,你见到此信之时,怕我已经尚不再人士。我自奉命调查四印之事开始,便早已料知今日之局,然四印之秘关系重大,我自发觉后便只此事若揭露,只会徒留更多的牺牲,于此,我便将我毕生所查烧的一干二净。”
我看着道此,不禁眉头紧蹙。
“但,我又不忍此事就此随我沉埋烟尘,那日自在翰林中碰巧遇见你,我便决意写下告知予你,你父亲同沈望关系匪浅,相信他亦能从中探寻什么。”
提及我莫无康,我心中疑虑更甚,敛了心神继续往下看。
“四印分别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分由四人保管,玄武一印在当年消失的云王手中,而白虎一印的持有者至今下落不明,四印背后皆是四股隐世之力,而四印之内所记载的纹路乃是一处皇陵地图。
十五年前,云王机缘巧合,进入此地,随后便带着玄武之印不得所踪。先皇当年命我调查此事,亦是想找寻云王下落,想进入此地一探究竟。后我在云州一地找寻到云王下落,当时他已入疯魔,满口直道寻得长生的秘密。也是从云王的口中,我才知沈望的存在,原来当年名满京城的画师,竟然是同皇陵有关,十五年,云王能进入皇陵一探,全赖沈望之女的帮助,可惜,等我想从沈望身上探查什么的时候,沈望已死。
如今,云国的人出现在京城,我便知定是云王的踪迹败露,我之存在也要将之被抹杀。”
宣纸还剩半余,可内容却是戛然而止。
我狐疑间,将手中之物递给赫连瑾。
赫连瑾扫完信件上的内容,二话不说,便是将手中的信件撕得干干净净,面色也甚为凝重,反复叮嘱我道:“此信,你瞧过,忘记了便是,莫不可记在心中。”
我心中一动,抓着赫连瑾的手道:“为何?”
赫连瑾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