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卿见这两个大夫态度如此强势,虽为前辈却无丝毫医者该有的仁慈之心,尤其是对待那几个视死如归的兵卒,竟这般草率的诊断,实在让人心寒。
她冷笑一声,反问道:“那本王妃倒想请问,他们口吐白沫又是何故?”
两个大夫一怔,相互对视一眼,皆有些心虚嗫嚅的道:“这应是疟症后期的症状。”
苏玉卿怒极反笑,她声色俱厉的道:“亏你们还自称医者!疟疾发作时,口唇发绀,浑身打颤,身上温度忽冷忽热,如此往复循环,直到后期,病者头痛欲裂,浑身抽搐不止,不停呕吐且唇鼻间生疮,他们已病了一段时辰,你们可看到这些反应!”
两个大夫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才好,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苏玉卿想着六条人命就这样在他们手里轻易葬送,甚至会因此引来全军的慌乱,一对凤眸中闪烁着凌厉的锋芒,冷冽的声音更是带着切金断玉的铮铮气节:“为医者,无医德、无医术、无仁爱之心,贪生怕死,草率诊断,不顾他人性命,何以悬壶济世,何以泽被苍生?这便是庸医!”
冷御宸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若真的将这六人斩杀,再得知真相,想必就是他心里,也会难受许久,而这二人竟然如此行径!
其中一个大夫看到冷御宸的脸色,连忙结巴的解释道:“太子妃,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连诊断都不曾,又怎么断定不是疫症?再则说,我等上前亲自为他们诊的脉,便是我们真的医术不精错诊了,又怎能说我们是草率诊断,更何来贪生怕死一说?”
苏玉卿冷哼一声,凤眸微眯道:“不到黄河不死心,这几人症状确实像极了疟疾,但唯有两处不同,一个便是口吐白沫,另一个便是这几人身上并无反复之态,只是一直在抽搐发颤罢了。若细心的诊断,自会看出不同来,可你们未曾发现,因此,本王妃断定你二人草率诊断。而且本王妃敢肯定,你二人根本不曾为他们认真诊脉,他们的脉象,绝不是疟疾的脉象!因此,本王妃推断,你们定是贪生怕死,怕被传染了疫症,所以才草草应付了事。”
另一个大夫脸色微白,结巴地说道:“您既说的头头是道,您难道能诊出他们得的什么病?”
苏玉卿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迈步向前,径直走到其中一个兵卒面前,看他目光清朗,带着几分激动与感谢的望着她,她不由轻吁一口气,轻声的自语道:“幸好未迟。”
站于一旁的莫沧听得真切,眼中不由浮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就在刚才,他还瞧她不起,却没想到,她训起人来,竟有如此气魄,且丝毫不惧的来到这几人面前,那句庆幸如此的真挚,让他忍不住眼睛有些模糊。太子妃身份那么的高贵,竟真心为几个普通的兵卒捏了把汗,这如何让他们心底不发暖?想她忍着一路的白眼嘲讽,原来竟是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原来他们的太子殿下并非为女色所惑,而是太子妃实有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