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古阗大军开拔回京。
此时苏玉卿仍处于高烧昏沉之中,好在醒的时辰多了些,但全身绵软无力,背后的伤还会偶尔迸裂出血。
如今她已无资格再和冷御宸同乘一辆车,只被安置在了一辆临时寻来的颠簸不堪的破马车里,跟在队伍后方,仅仅比那几个被抓来关在笼中的囚犯靠前些,竟是当作囚徒一般对待。
因着赶路疾驰,颠簸得她头晕目眩,直吐了好几回,腹中空空,又食不下咽,连着两日来竟是滴米未进。
这一日,在苏玉卿再次昏过去后,火儿彻底恼了,她顾不得其他,直闯到队伍最前面冷御宸的马车前。
“太子殿下,求您网开一面,着随军大夫救救太子妃!”火儿翻身下马,跪倒在马车前,阻住了去路。
马车停下,过了半晌,清冷中透着寒凉的音色才缓缓响起:“一个囚徒罢了,有那个资格吗?”
淡漠无情的言语,彻底激怒了性情火爆的火儿,她不顾土儿拼命的使眼色,厉声喝道:“囚徒?就算她是囚徒,那也是您的太子妃,您的妻子!是您最心爱的女人!您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苦楚却无动于衷!”
顿时,万籁俱寂,周围连一丝风都不曾刮过,仿佛一切定格在了这一刻,沉闷得让人窒息。
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吭声,唯有火儿气如斗牛似的盯着玄金色的奢华马车。
良久,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出,慢慢将车帘撩起,冷御宸俊美非凡的面容露了出来,那对冰雪堆砌的狭眸裹着冷漠凉意盯着火儿,他嘴角噙着一抹冷凝的笑意,薄唇微启,漫不经心的道:“你也知道她是本王的女人?”
火儿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似笑非笑地继续道:“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本王想宠她时,她才是身份高贵的太子妃,若本王不想宠她,她便什么都不是。她的生死,全在本王一念之间。你有这个力气拦本王的车马,不如好好劝劝你主子,如何做好本王的女人。”
说完,他放下车帘,淡淡地道:“走,再有拦路者,杀。”
土儿连忙跳下马车,将怔住的火儿拉到一旁,低声道:“你疯了?大公子如今中了咒术,根本不记得夫人,我等只能想法子解术才好。你这般又有何用?”
火儿凄凉一笑,回眸看着土儿,颤声道:“夫人现在生死一线,若再不救,恐怕就此香消玉殒,到那时,就算大公子恢复了,怕也只余无尽伤痛。”
土儿怔住,神色郑重地问道:“夫人现在情形很严重?”
火儿一抹眼角流出的泪水,甩开土儿的手,追着马车向前跑了几步,高声喝道:“太子妃已三日滴米未进,如今更是昏迷不醒,太子殿下若真对太子妃的生死不屑,奴婢也无话可说,就请太子殿下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赏太子妃一口薄棺吧!”
说完,火儿停下脚步,转身上马,向后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