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我家对你有恩,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们?”
林崇岩没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的泪水滴落向铺在地面的裙摆,与裙摆上的油污混成一小摊浊水。
真是可惜,她有足够的勇气去质问自己,却没足够的阅历去厘清缘由,林崇岩想道。
他望着她裙上的浊垢,就如同望到自己的内心。
他站起身,随意地拍拍衣袖,准备要离开了。陈铭和锦衣卫们都熟练地准备开道。
云清泪眼婆娑的眼前突然被一道黑幕遮住了,这黑幕上绣着银色的云纹,在烛光中隐隐闪烁。
是林崇岩走到她身前,下摆覆盖了她的视野。
她的肩头突然一沉,林崇岩已经伸手放在她肩上。
“云小姐,我劝你把今天的话揉碎了烂在肚子里,不仅为你云家还活着的人,也为了那些云家曾经的往来世家。懂吗?”
还活着的人?云清的脑中闪过一道闪电。
没等云清去问,林崇岩已经弯腰贴近她的耳朵,送上了一个讯息:“你父亲云如归,在流放的路上病死了,节哀。”
晴天霹雳一般,将她的心劈裂,将她的全部思绪掏空,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她再能感受到,也没有一处再能听她使唤。
她就这么呆坐着,不知道林崇岩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厢房的门什么时候被寒风吹开的,也不知道她的头上脸上什么时候被染上了一层冰霜。
她只知道在这长久的空白后,一阵恶心又突然涌上来。
“哇”
又一口鲜血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