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寒冬,北风呼啸,后山遍地银装素裹,白雪茫茫。
竹林深处,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一柄长剑,在林间肆意挥舞。身形快如闪电,长剑灵巧如蛇。雪纷纷飘落,他的周身一丈之内,却不见一片飘雪。
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个同样身着白衣的女孩子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崖壁行走,看她的模样也不过十二三岁。由于走了许久的山路,她小小的脸蛋冻得有些苍白,牙齿也时不时地打着轻颤。
终于踏上了那块平坦的地面,小女孩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地面上的雪积多了,又容易打滑,方才短短的一段路,她有好几次都差点滑倒。若是在别处可不用担心,大冬天的衣服穿得多摔一下也不会感到疼,但现在下面可是万丈深渊,万一摔下去可使不得呢!
小女孩定了定神,然后熟门熟路地往竹林里走去,看到那个正在练剑的白色身影之时,她灿烂一笑,使劲地挥着小手,大喊,“凌瑄哥哥!”
横霜剑的剑气如风,“唰”地一下,地面上的积雪恍若天空中绽放的礼花,缤纷飞扬,好不壮观。
凌瑄收势,稍停了一瞬,便转身往天雪的方向快步走去。
天雪小跑几步上前,“凌瑄哥哥,你刚才那招好厉害啊!是不是掌门新教你的剑法呀?”
凌瑄看了看她,不答反问,“不是让你今日不要过来了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天雪扁扁嘴,举起手中的食盒,小声道:“人家怕你饿了,特地给你送饭菜来的。”
凌瑄面无表情道:“我已学会了吐纳之法,少吃几餐也不会饿的。”
天雪咬唇,沮丧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又打扰到你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把食盒放在一边的石桌上,转身就欲离开。
凌瑄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
天雪停下脚步,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瞬间舒服了不少,身上的寒意也逐渐被驱散。
凌瑄度了一些灵气给她,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
下这么大的雪她还独自过来,他本来是很生气的,可见着了她如今这般委屈的模样,心里终究软了下来,“我不让你过来是为你好,你又不懂御寒,也不会御剑,天气那么冷,山路又难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天雪抬头,眼眶有些泛红,“凌瑄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你又没有错,不要总是跟我说对不起。”凌瑄道,打开食盒,问她,“吃过了吗?”
意料之内的,天雪摇了摇头。
凌瑄早就猜到是这个答案了,也不多问,把饭菜端出来,又把筷子放在她手里,柔声道:“你走了那么久一定饿了,快吃吧。”
天雪接过筷子,又把另一双也放进了凌瑄的手里,“凌瑄哥哥你也吃,你练了那么久的剑,也一定很饿了!”
凌瑄笑笑,他已经跟她说过他不会饿的了。不过虽然这么想,他还是陪着她一起吃完了饭。
午饭过后,天雪又在竹林里看凌瑄练了一会儿剑,才想着时辰不早应该走了。
看着崖边小路上厚厚的积雪,凌瑄不放心,便御剑将她送到了平坦的地方,还不忘嘱咐了好几句小心山路云云。
天雪乖乖地应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天地间之后,才乐悠悠地拿着食盒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哼着曲儿。只是在路过半山腰处的一间小木屋时,她才放缓了脚步。
小竹屋的门虚掩着,门前的积雪已被清除干净。
天雪奇怪地探头张望,明明她刚才路过的时候,门前还有好厚的一层雪呢,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呀?
莫非里面有人?
思及此,天雪更加好奇了。
这几个月来,她常常去竹林找凌瑄,这条路便是去后山的必经之路。不过她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不见有人,有一次好奇心作祟,壮着胆子上前敲门也无人应声,她这才相信这里无人居住。
可是从外面看上去,这间竹屋一点都不像荒弃的样子。回去之后她问了元香,元香也摇头说不知道,只是告诉她这间屋子从她记事起就有了,却从未见人出入过,她问过爹爹,但爹爹只交代了没事不要往那边跑,其他什么也没说,日子久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也难怪,别说天山派的弟子没事不会去后山,就算要去,也一般都是御剑而行,这么偏僻的地方,也只有不会术法的天雪才会常常经过了罢。
她踟蹰了半晌,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才走了没几步,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儿,越接近屋子,那股味道就越浓,有点像她之前喝的药味,可仔细闻却好像又不是。
天雪把食盒放在一边的地上,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扶着旁边的扶手,一步步地走上木板搭的台阶。
正在这时,小竹屋的门发出“吱呀”的一声清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天雪脚下的步子一停,没有想过会有人从里面出来,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仿佛是一个正准备偷吃东西的小孩子,被大人抓了现行。
那个老人看到天雪同样也是一愣,但立刻脸上就挂上了和蔼的笑容,他俯身看着她,问道:“小姑娘,你是天山派的弟子吗?路上积了那么厚的雪,你怎么一个在后山呢?”
见这个老爷爷一点也不凶,而且连责备她未经允许就擅闯竹屋的意思也没有,天雪也就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