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尚将军做了妥协,当天晚上,大开将军府大门,在府门前放了一条长凳,召集府中众人聚集在府门前。
脱掉上衣,赤条条的躺在了长凳上,命令早上的那两名家丁拿起棍棒每人打自己三十四下。
家丁颤颤巍巍的不敢下手,尚将军威胁道:
“你们若是不打,或是打的力道不足,我就把你们都扔到狼窝里!”
尚将军是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下活下来的人,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每日都是与死亡共舞,他的一声怒吼,两名家丁当场吓得六神去了五魂。
还剩下一神支撑着他们全身颤抖着捡起来一旁的棍棒,像将军的背脊上打去。
“用点力气!是想去狼窝里历练一番么?!”
两名家丁不敢不从,吓得哇哇乱叫,眼泪和鼻涕齐飞,一边哭着,一边挥着手中的大棒向将军抽去。
明明被打的是将军,将军一声没吭,这两个人的嘶吼倒是响了了一条长街,街上的人都探着脑袋看着这场闹剧。
等到每人打完三十四下后,两人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将军利落的从长凳上起来,自己穿上衣服,朝着一旁的管家说:
“把这个两个废物扔到乡下的庄子里去,别放在我的眼前碍事!”
“是!”管家也被吓得不轻,心里想着马上要回来的这位小主子在老爷心中分量不轻,以后在府上伺候可千万不能慢待了他。
而一旁的大夫人心中则是又惊又怕,对让那个小小的少年进府一事再不敢多置喙半句。
当晚,那位少年便走进了尚将军府的大门,上了尚家的族谱,摇身一变,成为尚家的二公子,尚锋。
也就是今日凤仪宫中这场定亲宴的主角,正当众人攀谈的热闹的时候,另一个主角翩然登场,真正的美人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身穿凤凰羽衣,头戴金色花冠,款款走来的公主在众人的眼里就是这样的绝色美人,莞尔一笑,倾倒众生。
看到这样绝色的公主,无数资历稍老一点的妃嫔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位窈窕淑女,比之今日的公主,少了一分贵气逼人,多了几分妖娆妩媚,当年她宠冠六宫无人能及的盛况还历历在目。
她,便是公主的生母,令妃,可惜红颜薄命,公主长至不过五岁,便含恨终于冷宫。
“殿下,你来了。”
尚锋走上前去,向公主殿下微微弓向身子,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在阳光下微微泛白,眨眼间的错觉,华连自己以为那是透明的,像是一瓣开在水中的山荷叶。
华连伸出自己的手,放进尚锋的手中,轻轻握住,并肩走向凤座上的皇上和皇后。
自有两个嬷嬷捧着红漆木盒站在两人身旁,两人向着皇后和皇上跪下,深深拜下,华连取过盒子里的白玉发冠递给皇后,尚锋拿起盒子中的手镯呈给皇上,皇上和皇后彼此交换,皇上将发冠束于尚锋发髻上,皇后将手镯套在了华连左手手腕上,拍了拍华连的手掌,笑着说:
“好孩子,快起来吧。”
华连和尚锋双双再跪谢恩,相视一笑,彼此搀扶着起身。
他们知道,自此刻起,他们之间的结盟正式成立。
一场华宴散场,华连和尚锋并肩走在出宫的道路上,远远看过去,男才女貌,金玉良缘,一对璧人。
“恭喜殿下,从今日起,就要走出冷宫了。”
尚锋率先打破了沉默,真心实意的恭喜道。
“谢谢!”
又是一路沉默,直到两人走出宫门,他去他的公主府,她去她的将军府,尚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药品递给华连:
“殿下,这是我娘托我转交给殿下的,殿下记得按时服用。”
华连伸手接过,放入怀中,在尚锋拿出来的一瞬间,华连便闻见了自己熟悉的味道,和侍卫青云递给自己的药丸香味一模一样。
“替本宫谢谢你娘!”此时的华连发出的声音不再粗噶,而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该有的声音。
尚锋交给华连的药丸正是起到伪装声音的作用,不过时间有限,需要定时服用,刚服用下去时还会有短暂的失声。
“殿下客气!”
尚锋弓着身子,恭送华连的公主仪仗渐渐远去,直到长长的奴仆队伍转过最后一个人,尚锋才直起身子,远远的看向高高坐于轿子上的华连。
当年,将军府门前,人群中那一双温柔的眸子,今日,她才真正寻觅到,原来那日那双眸子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自己的母亲和华连早就相识。
三十年前,姜雨嫣还是青楼中的一个小小的洒扫丫头时,偶遇了跟着母亲前来捉奸的小小少年。
“你这个死丫头!这个屋子打扫干净了?一身的破烂味!以后我的屋子不准你进!滚!”
一杯滚烫的茶水连同那杯子一起向姜雨嫣扔了过来,青楼里的姑娘眼睛都毒辣的很,小小的雨嫣眉眼间已经展露了风华,靠着脸蛋生存的姑娘只恨不能划花她的脸。
雨嫣小小的身板急忙闪向一边,躲开了冲过来的茶水,却没有注意,重重的撞向了一旁摆放着的屏风,白净的额头上瞬间见了血。
“笨手笨脚的,滚!”
雨嫣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捂着嘴巴,手下的牙齿死死咬着嘴唇,不敢痛呼出声,生怕再挨一顿打骂。
直到跑出了青楼,雨嫣才敢松开捂着嘴巴的手,蹲在墙角处,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但她还不敢哭的大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