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是哪里?”
当晨间的阳光透过窗棂完全的爬上二丫的身上的时候,二丫叮咛一声,幽幽醒转。
入目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整个房间被大红色填满了,窗棱上的喜字剪纸似乎是贴的时间有些长了,一角微微的翘起,在偷偷溜进来的风中摇曳着,随时都有掉下来的趋势。
二丫想要起身,刚刚抬起头,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伸手摸了摸,一个鼓鼓囊囊的肿块,拿自己的手指在发丝兼细细的摩擦了几下。
伸到眼前来细细端详,借着窗棱上透过晃晃悠悠的喜字射进来的阳光,二丫看见了自己指甲上血迹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记忆像潮水一样用来,充斥了二丫昏沉而又有几分疼痛的脑袋。
村中人看向自己那夹杂着同情和嘲笑的目光,回到家中时突然遭受的袭击和现在所处的陌生环境,串联起来看的话,二丫认识到了一个她并不想承认的事实。
她,被自己的爹娘卖了,卖给了村中那个迟迟说不上亲的屠夫,那个还没有成亲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的屠夫。
二丫知道自己的爹娘唯利是图,不过将自己还未出阁的女儿送到人家去做后娘,终究还是名誉不好听。除非,除非买家出了让他们绝对心动的价格。
想到此节,二丫连忙低头去看自己。
身上的一身嫁衣皱皱巴巴的,显而易见是出自那个几年不曾拿过针线的女人之手。
嫁衣虽然陈旧破烂,可是却是完好无损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二丫再看自己身下的床铺,被褥整整齐齐的盖在身上,没有一丝折腾凌乱的痕迹。
二丫伸一伸手,再蹬一蹬脚,最后扭了扭腰。
“哎呦!”
一连贯的动作牵扯了脑袋上的伤口,二丫忍不住轻呼出声。
不过很快,二丫就闭上了嘴巴,在陌生的环境里,还没有搞清楚情况,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奇怪的是,除了脑袋上的疼痛是在家中挨得那一闷棍之外,二丫并没有感受到身上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难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二丫美丽如星河的眼眸一转,看到了方才被自己忽略的,自己脑袋下枕着的两个枕头。
并蒂荷莲花,交颈游鸳鸯。
二丫伸出手指在另一个枕头上摸了摸,又滑到枕头和被子相交的地方,掌心在上面细细感受。
有温热的感觉,刚才这里躺着另外一个人,这个猜想一浮上二丫的心头她便觉得浑身冰凉,脑袋发懵。
“你醒啦?”
一道浑厚深沉的声音在二丫的耳边响起,二丫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一般的拉起身前的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身形,而她则窝在床角,只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水蒙蒙的望着进来的屠夫。
屠夫只在床上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将手上端着的水和毛巾放在桌上,转过身去,轻声说道:“这是烧好的热水,你洗漱一下再出来。”
“嗯。”二丫点一点头,从喉咙发出一个轻不可闻的回应,随即又像是怕屠夫听不见似的,抬高了一点点声量回应道:“好!”
背对着她的屠夫似乎是也点了点头,手指指向房间里衣柜的方向,嘱咐道:
“你来的匆忙,没有带换洗的衣裳,我为你准备了一些放在了里面,你可将身上的……嫁衣换下来。”
屠夫说完之后便走了出去,贴心的将房门关的严实,听脚步声,大概是走的远了。
“嗯,好!”
摸不清楚情况的二丫不敢有多的动作,只能屠夫说什么,她便应什么。
令她有一点心安的是,屠夫还是保持了她印象里温和的形象,虽然声音还是粗犷浑厚,可是二丫还是能感受到他已经是放温柔了声线说话了。
二丫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放着水盆的桌边,用手摸一摸水温,刚刚好。
水盆里静静的躺着一条折叠的整齐的毛巾,雪白干净,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洗过一次温度合适的热水,她也有很多年没有用过这么干净整洁的毛巾了。
洗完脸之后,二丫觉得自己神经舒爽,就好像是在地狱的孟婆桥上走了一遭,如今是重获新生了一般。
想到屠夫临走前的话,二丫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衣柜前,打开了柜子。
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女人的衣服,从薄薄的衣裙到厚实的冬装,什么季节的都有,甚至连女子贴身的衣物都有好几件。
素净的颜色,很和二丫的心意。
二丫手忙脚快的将自己身上并不合身的大红色嫁衣脱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裙换上。
衣裙上身,二丫便知道她是它的第一个主人。不曾沾染过女人的脂香的衣裙还带着粗糙生疏的质感,初初上身的时候还有一些生疼的刺感。
二丫感受着身上衣裙的大小,羞红了脸蛋。若是衣裙合身也就罢了,怎么连贴身的小衣也这般的妥帖合适呢?
这个男人看起来粗鲁,没想到细心的程度比之一般的女人也不遑多让。
穿戴整齐的二丫平息一下自己有些起伏的心绪,深吸一口气后,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还算是宽广的庭院里摆放的也是满满当当,立在墙角的木架子上形形色色摆了各种各样的木制武器,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庭院中间是一些小孩爱玩的木马一类的东西,再一旁便是一个小小的石桌书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