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心腹总管就带着一名商人打扮的人来到了正堂。
“在下岳文季见过总督大人。”
王辅臣故意不说话,黑着脸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甚至故意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是眼前之人却依然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腰杆挺得笔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王辅臣的恶意。
“你是沈墨派来的人?老夫堂堂大清陕西总督,你就不怕老夫剁了你的狗头送到北京城去?”
王辅臣恶狠狠地盯着岳文季说道。
岳文季微微一笑道:“总督大人要想杀我当然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可问题是你杀了我,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唯一的后路了。”
王辅臣面色一冷,盯着岳文季道:“什么意思?你给老夫说清楚了,否则,别说你只是沈墨派来的,就是沈墨亲自来了,老夫也不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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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文季不急不忙道:“我从衡阳远道而来,总督大人能否先赏一杯清茶润润口?”
看来人依然从容不迫,这气度胆识让王辅臣生出三分钦佩。
忽然,他觉得岳文季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于是皱眉问道:“老夫记得去年楚王派出劝降夏国相的人好像就是姓岳,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岳文季微笑道:“总督大人说的正是在下。忘了做个自我介绍了,在下如今是大楚礼部侍郎,奉我大楚王上质疑前来拜见总督大人。”
王辅臣闻言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没想到竟然是之前名动天下,被人称为“当代苏秦”的岳文季。
而且竟然已经成了楚国的三品侍郎了,正儿八经的高官重臣。
可见楚王沈墨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
王辅臣这个人贪财好色,也很爱面子,知道来的人是名动天下的岳文季,又是楚国的重臣之后,立刻挥手吩咐道:“来人啊,备一桌上好的酒席,老夫要招待贵客。”
心腹总管急忙答应一声转身去安排了。
岳文季则是一脸淡然,这从容的气度让王辅臣心中都有些羡慕沈墨了。
自己麾下怎么就没有这种有胆有识的英才呢?
很快,酒席就备好了,只有王辅臣和岳文季两个人入席就坐。
王辅臣亲自斟了一杯酒端给岳文季,本就存了试探之心,结果岳文季接过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王辅臣一愣,疑惑地问道:“你难道就不怕这酒中有毒?”
岳文季笑道:“总督大人若要杀我,只需效仿当年杀莫洛之事即可,哪里用得着下毒这么麻烦。”
王辅臣闻言面色一变,眼中迸出杀机,死死地盯着岳文季。
岳文季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似得,端过酒壶给自己重新斟满,端到了王辅臣面前微笑道:“这一杯我敬总督大人,希望总督大人这次能做出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是闷热难当了。
铁牛大汗淋漓,领口撕开一些,手中抓着一把大蒲扇使劲地对着脖子扇风,汗水不断地从额头脸上流入脖子下面,痒痒的很是难受。
“龟儿子的天气咋咋么热呢。这才六月,等到了七八月不得热死个人啊。”
一边扇风,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站在路边看着长长的队伍沿着狭长弯曲的山道向前行进。
在吴世蟠的周国投降之后,铁牛就一直驻守在四川,平定山匪和乱兵。
四川山多水多,袍哥也多。而且川人本就彪悍血性,所以剿匪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好在有原本一直镇守四川的胡国柱帮忙,再加上剿抚并用的政策,所以如今大部分的乱匪袍哥都被平定了,要么被彻底剿灭,要么就回归良民了。
四川的整体环境基本安定了下来,虽然还有一些零星残余的山匪袍哥还存在,但是已经成不了大气候了,以后慢慢再收拾就是了。
他本来打算回衡阳去述职,好久都没见那些老兄弟了,正好称这一次回去见见,跟主公吹吹牛喝喝酒,过上几天轻松日子。
结果没等他成行,一道王命以及大都督府的军令就一起到了成都。
让他统兵进攻关中,威胁清廷侧翼。
铁牛看完军令后,发了一通牢骚,又开始满脸兴奋,大呼小叫着召集手下将领议事。
这一番无缝衔接的变脸神技看的传令的行人目瞪口呆,心中琢磨着是不是牛大将军在四川待久了也学会了川剧的绝技。
铁牛知道兵贵神速,在接到军令后三天后就出发了。
他这一趟带着七万人马,其中有两万嫡系楚军正兵,剩下的五万则是由地方守备军以及收编的山匪和周军整编而来的仆从军。
已经升任了参将的黄虎担任先锋,带着一万人马先行,自己则带着主力随后而行。
周国旧将胡国柱继续镇守四川。
这当然是沈墨的命令。
对于这道王命,胡国柱是有些意外的,
他本来以为怎么着自己也要跟随铁牛一起出征的,毕竟他是降将,不可能让他镇守自己的旧地的。
所以他在惊愕过后心中更加佩服楚王的胸怀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楚王的自信。
如果说原本胡国柱对于夏国相和马宝等人裹挟吴世蟠投降楚国还有些不以为然不服气,认为楚国是搞偷袭才迫使周国投降的,要是两面正面对阵,周军肯定不会输的那么惨的。
但是在跟铁牛并肩作战大半年后,胡国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