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暮霭沉沉,充满了迟暮和苍茫的韵味。
“守卫着这座王座,不知岁月,世间竟已是沧海桑田……我们这些被遗弃在时光之外的,又该何去何从?”
老者疯疯癫癫,呢喃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从这字里行间隐隐透露出來的一些意思之中,寒碑颂却敲出來一些简单的事情來。
他们三个人,是这巨大王座的守护者……
自己的远祖只怕在老者记忆之中也是模糊之极,但绝不是因为久远,还是因为当时和这三人的辈分差了太多,距离也差了太多,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也不会思索那么久,才不确定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來。
那么……他们三人,守护这座王座,究竟守护了多少年?守护了多久?
在老者叹息完之后,寒碑颂若有所思的抬起头來……这一瞬间,他差点瘫软在地。
那在王座之内被冰封起來的青年,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但再望去,那里却依旧如同先前一样,青年依然被冰封在里面,沒有任何动静。
“孩子……你虽不姓岐山,但终归是我梦禹氏族之人!”
许久许久,老者方才从那种癫狂的状态之中清醒了过來,而后看着寒碑颂,声音嘶哑的道。
少年听得心头一阵发酸,却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若影和战相视一眼,竟同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
“既是我梦禹氏族的人,便要让我梦禹氏族昔日的荣光重现!!!”
老者的目光清澈比,也充满了期待和对少年的肯定。
寒碑颂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但终归沒有说出什么话來。他感觉到老者体内的生机快速的消逝起來,他不忍说出拒绝的话來。
“这冰封王座之内封印着的……是我梦禹氏族唯一的皇。”
老者话音一转,而后大声的喝出声來。
“梦禹皇!!!”
寒碑颂再度回想起青年那莫名的一眼,而后心悸的看了看那王座之内的身影,却终归沒有再一次的出现先前那样的状况。
老者见寒碑颂心怀敬畏,竟然是朗声大笑了起來。
而后他的手,猛然伸进了这冰封的王座之内,再探出來的时候,手中却是握住了一物。
只是这一进一出之间,老者的手,便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霜……他探入王座之中取出來的物事,是一柄长枪。
枪身黝黑,竟然比夜色还要深邃,长枪之上不挂红缨,枪尖笔直,一种冷冽的霸道之意从其中散发而出。
那枪尖,竟白的让人炫目。
黑白之间的对比是那样让人心神震颤,枪中散发出來的气息是那样让人悸动。
“这枪本是禹皇座下枪尊岐山幽绝的兵器,而后禹皇以一身功力凝聚出北地冰原,将自己冰封在这王座之内,镇压于此……”
“岐山幽绝的枪,也随之封入了王座之中!这枪原本杀伐千万,足以让天地为之动容,但在冰封王座之内沉淀千年,杀意尽敛----”
“此番老朽将其取來赠与你,便是要让你持着这柄枪,去天元本陆为我梦禹氏族,寻回那失落在天元本陆的梦之魂!”
老者说罢,居然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扔向了寒碑颂,瞬间便刺入了后者的身体之内。但奇怪的是,少年的身上沒有丝毫的伤口。
“枪本名,但來自幽绝,又在王座之内度过了尽的岁月……这枪中的魂,只怕已经老了!”
“既如此,枪名便叫做……幽绝天若老!”
“天若老……天有情?天情?莫管天地有情情,你便手持这幽绝天若老,为我梦禹氏族,寻回失落的梦之魂!”
老者的手猛然高高的扬起,五指张,旋即对尚处在呆滞之中的寒碑颂大喝一声,这声音沧桑比,亘古茫茫。
“冰封王座之后的世界,你们……看不见!!!”
“寒碑颂,本先知……便将一切托付于你!”
“去那天元界最初的大陆,为我梦禹氏族的皇!!”老者的声音,几乎是突破了苍穹,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來一般,蕴含着让天地为之颤抖的力量。
“逆转阴阳!!!”
天地轰然裂开,一个绝大的裂缝将寒碑颂吞噬掉。而后这座高达一万层的冰雪台阶,开始了剧烈的颤动,从下方一点点消散开來。
老者轰然瘫倒在地,口中的鲜血,将冰层染的血红。
“大先知……我们……”若影和战同时有些担忧的出口,竟然第一时间不是去询问大先知的伤势。
“我们?已经沒有我们的……天都老了,我们……还在吗?”大先知痴痴的笑了起來,“皇的力量隔绝了生死,如今擎天山出世,这一次,我们逃不过了!逃不过了……”
若影和战愣在原地,旋即激动的正要问些什么。
但承载他们的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已经渐渐的化为了虚……若影和战,还有大先知的身躯,缓缓的湮灭成了灰烬。
大先知的目光中充满了睿智,毫畏惧。
“……梦禹氏族未來的王!这一次……靠你了……”话音落罢,大先知仿佛风化掉的树木,直接化为点点的灰尘,飘散在这天地之间。
他的话,仿佛是说给那个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少年听,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未來的王!
因为……梦禹氏族的皇,始终只有一人!叫做禹皇----梦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