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头儿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眼说话的锦衣老头儿,不悦道:“极仙君,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毕焕听闻,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此刻,从那洞中闪出无数个身影,却都是银甲仙兵,还有一些淡金铠甲的队长与古铜色铠甲的仙将,一个个看了眼整个金平城,脸色骤然一变,再看向手提人头的毕焕,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无边的愤怒。其中也有不少仙兵,虽然见过尸横遍野,却也没见过如此碎肉满城,顿时止不住呕吐起来。
毕焕见得众人的表情,再结合那两个老头儿说的话,顿时猜到了几分,慌忙跪倒道:“属下毕焕,此城昨夜出现妖邪,屠了满城,更是*控了好友沈玉休等人的尸体,属下无奈,只能与之战斗,刚刚才将那妖邪诛灭!”
“哦?能够一夜之间屠了满城的妖邪,能被你一个小小的仙将诛灭?”
锦衣老头儿冷笑一番,丝毫不相信毕焕所说。
“回极月仙君,那妖邪是一个方圆千丈的巨大眼珠,设下巨木围城,屠城之后,属下死死挣扎,正巧那妖邪因为杀戮太重,招来了天罚,重伤之下属下这才勉强将其诛之!”
灰衣老头儿也是一声冷笑,不过却是对这那名叫极月的锦衣老头儿,也没想到,这普通的老头儿竟然会是一个仙君!
“极月,那天罚之威,你我也在远处见到,难不成,你以为我属下一个仙将,竟然能从天罚之中苟活下来?”
“哼,忶阳,你想清楚,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满城的尸体便是你的属下一人,你觉得,凭着一个不知所谓的天罚,便能解释一切吗?”
忶阳仙君也是怒了,斥道:“极月,你好好想想,凭他区区一个仙将,能否一夜之间屠了满城?这巨木之威,若非在那天罚之下已是少了七八成,你我能够打开这样的防御?”
“你不要冲我吼,你问问大家,看大家相不相信!”
忶阳仙君看了眼众人一脸愤恨的模样,气得全身发颤,毕焕也是无奈,自己的实力明显做不到的事,却生生被那极月仙君安插在头上,任谁也会极为冤屈,极为愤怒,可自己是仙将,对方是仙君,两者差别如同天鸿,有心诬陷,自己又能够如何呢?
“极月,你我的斗争,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还要继续吗?”忶阳仙君语气微微缓和,已是准备服软。
却不想那极月仙君冷笑一声道:“忶阳兄,我们的斗争,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过这毕焕的事情,还是应该秉公执法才是,你说,对不对呢?”
“你!”听得那极月仙君阴阳怪气的声音,忶阳仙君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看来毕焕这子虚乌有的罪名,是难以逃脱了。
毕焕看向忶阳仙君,眼里露出一丝痛苦与尊重,当即跪下“砰砰砰”一连磕了九个响头,苦涩道:“君上栽培之恩,毕焕无以为报,还请君上与极月仙君开恩,给末将百年时间,让末将去追查元凶,无论生死,必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毕焕,这件事情本君一定会还你清白,你这又是何苦呢?”忶阳仙君看向毕焕,眼里竟流露一丝慈爱,看来对毕焕是比较疼爱的。
“此番灾劫,也是属下疏忽所致,二十万仙兵,千万百姓,毕焕致死难偿,百年时光,是要去追寻那真凶,誓死也不会放过他!”
毕焕说得咬牙切齿,通红的双眼也留下两行热泪,竟让那忶阳仙君与极月仙君沉着脸都没有说话,好半晌后,忶阳仙君才重重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一脸不善地看向旁边的极月仙君。
极月仙君也是个识趣的人,或许知道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自己太过分了,便点了点头,伸手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递给了忶阳仙君。
忶阳仙君拿着丹药,仿佛极为沉重一般,一步一步走到毕焕的跟前,长长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么?这百年枯骨,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毕焕坚定地点了点头,接过忶阳仙君手中的丹药,一口吞服,而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金平城。
地底的邢干,在那青衣人死时忽的面色一黯,虽没有吐血什么的,却是瞬间老了十岁一般,此刻如同一个六十来岁的凡人,佝偻着身子,双手抠进泥土里,好久好久没有动弹。
在毕焕离开金平城的时候,邢干也遁走了,离开了金平城地底,到了一个极为荒凉的地域,这才冒出了头,颓然地坐在地上。忶阳与极月两位仙君没能发现他,却好像令他有些失望一般,此刻躺在地上无神地望着天,好似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有些恐惧,有些茫然......
时间就这样过去,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邢干应该也不知道,只是当他就这样躺着双目一眨不眨看着天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他终于轻轻闭上了眼睛,从怀中摸出了那支木笛,放在嘴边,缓缓吹了起来。
笛声,还是那首和平曲,好似他只会这一首一般,悠悠扬扬,飘飘渺渺,缓缓散去,飘落在远方......
遥远的他方还在不断跋涉、不断探访的毕焕,似乎心有所感,遥遥望向了不知多少万里的这里,神色哀伤,目光,却是无比地坚定。
一个为了族人,承受着心里难以言明的痛苦,无奈犯下弥天之罪,一个也是为了族人,此刻也在忍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不断追寻元凶,或许是为了自己的清白,或许,只是为了一个公道。
吹完了和平曲,邢干似乎作了什么决定,起身,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