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绞碎一整夜的乌云,划下万道光芒,落到连绵起伏的群山中,照亮了明塘镇。
孟蘅坐立在高楼上,眯着乌黑的双眼看着阳光一点点的吞噬掉了黑暗,融汇成光柱,肆无忌惮地倾斜而下。
淡黄色的光芒化作融融暖意驱散了一夜的寒凉,一口夹杂着黑色烟雾的浊气从他的喉中吐出,他原本黯淡深邃的双瞳,此刻才有了淡淡的神彩。
修炼远比他想象中要痛苦得多,而这种痛苦偏偏不是来自*,而是每一根神经都极其敏感的大脑中枢,灵台。
看似平庸无奇的卷轴中所蕴含的信息量,足以让一个通灵阶强者的灵台瞬息间撑爆,煎熬了整整一夜,孟蘅才终于摸清了施展时,神识之力在灵台中七魄位的具体走向,而他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为什么修行神识之力比炼气一途要困苦得多。
孟蘅稍作调息之后,便顺着高楼一跃而下,沿着街道,向叶老的住处走去。
天才刚刚亮,路上的行人还不是很多,他索性飞奔了起来,转过了几条街,便到了叶府的大门口。
可能是由于太早的缘故,叶府的大门还是紧紧关闭的,孟蘅走到了大门的一侧,准备直接跃过高墙进去,刚直起身子,身后忽然一道喊叫声响了起来。
“孟公子!”
由于打理着拍卖场的大小事宜,颜桐每天都起得比较早,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她推开大门,见一个衣衫不整,纤长瘦削的身影在墙外面鬼鬼祟祟,还以为是有人想要入府行窃,定睛看去,发现这人的轮廓很是熟悉,走上前去,才发现竟是孟蘅。
“原来是颜姑娘,早啊!”正准备翻墙入户的孟蘅见被颜桐给撞见了,好不尴尬,当下只得摸着头憨笑道。
“这一大清早的,你穿得一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莫不是昨天夜里出去做了什么坏事不成?”
“颜姑娘,你误会了,我…我昨天夜里只是出去修炼了,但是修炼的过程之中城北竹林突然起了大火,我才弄得这一副狼狈的模样。”
孟蘅被她美眸一瞥,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慌忙解释道。
颜桐见他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不由掩嘴轻笑道:“我说孟公子年纪轻轻,怎么修为就如此高深,原来每天夜里都出去勤修苦炼了。”
孟蘅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
颜桐向屋内望了一眼,戏谑道:“放着房中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不顾,大晚上出去修炼,孟公子还真是坐怀不乱真男儿啊。”
孟蘅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讥诮之意,竟也不恼不怒,依旧苦笑道:“颜姑娘说笑了,我与念儿虽然不久之后就要完婚了,但如今还未正式成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夜还是不甚妥当的。”
颜桐一愣,问道:“原来孟公子和苏姑娘还不曾成婚。”
孟蘅点头道:“是的,我们打算回到灵台域之后,禀明了念儿的父母,再定下婚期。”
颜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对眼前男子增加了几分好感,毕竟她常年与一些嗜色如命的人打着交道,知晓这世间没有不偷腥的猫儿,自然也没有不喜tōu_huān的男人,他能够谨守男女之别,倒还真是极为难能可贵。
“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进去了。”
孟蘅见她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当下看了一眼打开的大门,边走边道。
“等等!”看着孟蘅向大门走去,颜桐忽然轻唤了一声。
“孟公子,你穿得这一身破破烂烂,让你的未婚妻看见了,她还不得心疼死去,跟我过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由于被火烧着了几个大洞,又蹭上了高楼上的泥灰,的确有些不太美观,当即点了头,笑道:“那就麻烦颜姑娘了。”
颜桐白了他一眼道:“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说完之后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当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叶老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两人走进院子,绕过了几堵墙,走到了叶府最北侧的一个院落,颜桐吩咐下人去烧了一桶热水,她也去房中取了一套整齐干净的衣衫拿给孟蘅。
“先前听孟公子说城北竹林中起了一场大火,孟公子可知是什么缘故?”颜桐一面整理着衣物,一面毫不走心地问道。
明塘镇鱼龙混杂,加上南来北往的人又多,失火是时有发生的,她对此时倒没什么兴趣,只不过闲来无聊,便问问罢了。
孟蘅心想这实情肯定是不能告诉她的,干脆撒了个谎道:“应该是林中的猎人在生火时不小心遗落了火种吧。”
颜桐似笑非笑地道:“猎人夜里在竹林捕猎,这事倒稀奇,不知到他们是猎兽呢,还是猎鬼呢?”
孟蘅谎话被她一语道破,登时竟不知如何对答了,颜桐将整理好的衣物递到了他的手上道:“孟公子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可也不要随意编个理由来搪塞我,虽说我是一个女子,见识不多,但是这起码的真话与假话,还是能够分清的。”
她软软酥酥的声音一出口,就像是在像自己的情郎撒娇一般,孟蘅顿时就有些吃不住了,赶紧讨饶道:“颜姑娘说的是,不知道这热水什么时候能够烧好?”
颜桐见他有意撇开话题,也没有兴趣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身推开了门,慵懒地道:“我去看看吧。”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房中,孟蘅才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