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诺依公主似乎并没有察觉孟蘅神情之中的疑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道:“圭易剑是我们皇族的至宝,虽然神剑并未开锋,但也象征着我们燧皇一族的威严,是绝对不容许流落到他人的手中,我与大剑侍的婚约,只不过是维系皇族威严的一个手段而已。”
孟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我只是一个下属而已,公主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么多。”
燧诺依公主揭开了桌上的玉壶,取出了一只玉盏,将它平置在桌上,然后将玉壶中的清亮琼浆慢慢地倒进了玉盏中,递给他道:“孟蘅,我有一件事要求你,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孟蘅接过玉盏,神色有些讶异地道:“公主有事可以直接向属下吩咐,玉手斟酒,属下实在是担当不起。”
燧诺依公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燧皇一族自百年前以来,早已名存实亡,就连我父皇如今也不过是皇叔与长老手中的傀儡而已,公主的头衔只是用来骗骗这些偏远地区的族民罢了,对你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现在我的下属对我只有一些表面上的尊敬,根本谈不上敬畏,更何况是你呢。”
孟蘅听她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当即反问道:“公主的意思是,我和别人有所不同,所以你才有求于我?”
燧诺依公主目光凝视在手中的杯盏上,美目之中黯淡的神色流转,忽然举杯一口饮尽了酒水,慢悠悠地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一掌轻松地击败副剑侍,这一点恐怕连大剑侍也做不到,虽然我不知道你藏身在火牛族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你加入火龙卫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动机吧。”
孟蘅身躯一震,目光下落,发现燧诺依公主的一对美目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她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心事一般,让人猝不及防。
“直接告诉公主我的身份,她会相信我吗。”孟蘅心中开始犹豫了起来,燧诺依公主优雅地一笑道:“你要的是什么,金钱财富还是领土?又或是权利,只要你能够帮助我们皇族剿灭乱党,这一切我都能给你。”
孟蘅心头念头转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冒了出来,他直起身来,神色忽然有些暧昧地道:“公主所说的一切,包不包括你自己?”
“大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燧诺依公主忽然娇躯一颤,昂起头来,目光之中充斥着火一般的羞愤神色。
孟蘅对她并没有多少的畏惧,即便是成为了火龙卫副剑侍,她的手下,于是依旧不慢不紧地道:“公主可以为了维系皇族的尊严,可以下嫁给一个大剑侍,为什么就不能嫁给我,我比起他来,至少要强上不少吧?”
燧诺依公主的身躯向后一缩,玉盏打翻在地,她颤声道:“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低贱部族的臣民而已,大剑侍他至少也是我们皇族血统,是你能够比拟的吗?”
孟蘅冷笑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现在帝都的那些乱臣贼子他们不都是皇族血统,也没见得会卖给公主您多少面子,没错,我的确是贱民,但是说不定我这个贱民,就能拯救你们燧皇一族于水火之中。”
他的声音极其的坚定,坚定得有些让人无法质疑,燧诺依双眼通红,神情说不出是可怕还是可怜,她忽然起身,指着马车外娇斥道:“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孟蘅说出刚刚一番话原本只是接近燧皇一族的幌子,没想到会激起公主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不过向来反感身份血统歧视的他也被激怒了,最后丢下了一句话道:“我有办法拯救燧皇一族,击败您的那些乱臣贼子,我提的条件,公主您也可以慢慢地考虑,现在我是火龙卫的副剑侍,您见到我的机会还有很多。”
说完,孟蘅转身离去,先前玉盏中的的酒他一滴都没有沾,而是继续在桌面上摇晃着。
走出马车之后,他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为了达成一个目的,有时候人必须学会不择手段,孟蘅觉得自己并没有包藏祸心,也的确有心去帮主燧皇一族,所有他并不会内疚。
不过他从马车中出来之后,人们望向他的神色都开始复杂了许多,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孟副剑侍当真是深得公主的信任,平日里能够进入公主马车中的,除了大剑侍,孟副剑侍应当就是第一人了。”
“你懂什么,孟副剑侍生得一表人才,比起大剑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以后他进入了火龙卫,估计大剑侍就要慢慢被公主冷落了。”
“你又懂什么,大剑侍可是天顺王的长子,孟副剑侍虽然如今贵为火龙卫副统领,论起身份比大剑侍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公主只不过是为了宽慰一下他而已。”
这些人的细小议论声传到孟蘅的耳中,他忽然觉得心中很不舒服,又想起了昔日的小奴来,就像是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一个东西现在落到了别人的手中,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
火牛库八拍着马走到了孟蘅的身旁,小声道:“孟小哥,你可真有本事,这才成为火龙卫不到一天,就受到公主这么器重,和你一比,我可就差远了。”
孟蘅望着他,自嘲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什么器重不器重的,你们这群人就知道瞎猜,公主叫我上马车是交待我一些日常的火龙卫事宜,都是巡防工作上面的事情。”
火牛库八努了努嘴道:“你蒙谁呢,说巡防问题那用得着公主去吩咐,两人还躲在马车里说悄悄话,打死我我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