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的声音,极像是丧钟的声音,但是时辰还没有到,也不知道是那个不晓事的人,此时就把丧钟给敲响了。
陆召显得有些恼怒,他偷瞄了陈洪一眼,其神情更是难看得有些吓人,当下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期盼此人能够快些停下来。
“铛!”又是一道声音传来,这一次声波之中蕴含着的力道就有些吓人了,就连桌面上的杯盏都忽然崩碎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纹来。
陈洪忽然直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钟声中的强大压迫感,想要去看看究竟是谁竟然敢来陈家如此挑衅。
“轰!”一口钟巨大的铜钟从天而降,猛地砸在了前方,坚硬的地面上生生砸开了一个巨大的石坑,溅起一片烟尘。
烟尘缓慢消散之后,铜钟上面立着一道身影,银发,长剑,身材瘦削。
陈洪抬头看着那道身影,嘴角忽然挑起了一丝阴翳的笑容,怒火却在他的眼眶中不断地燃烧着。
没错,这便是对陈家****裸地挑衅,杀人凶手万般寻不到,如今却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府中,如果此人今日还能够安然离去的话,陈家的声名必将毁于一旦。
“你倒是有几分胆色。”陈洪笑意变得越来越浓郁,隐晦的震怒也变得越来越深沉
“过奖了。”那人将身后的石剑抽了出来,斜插在了铜钟的表面,向四周环视了一眼,说道:“你们陈家怎么就这么几人?”
陈洪脸庞微微抽搐,说道:“那依你看来,多少人合适。”
那人回答道:“如你这般,一百人也没有用。”
陈洪握紧了双拳,脚尖在地面猛地一踏,一股雄浑的灵息从身前飞射而出,径直轰击在了铜钟之上,轰隆隆的力量冲击在钟身的表面,然后猛地爆发开来,钟身骤然浮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随着一声巨响爆炸开来。
“砰!”铜屑四处飞溅,陈洪的身躯瞬间从原地消失,朝着铜钟上的身影飞速闪掠而去。
两道身影交错开来,引发周围空气微微一阵颤动。
在众人的眼中,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子已经是一具尸体,逃过一劫不好好夺着,此人也多半是个疯子,如此看来,这人在一瞬间后,将成为一个死去的疯子。
“咻!”两道身影在一瞬间交换了位置,分别立在了庭院的北侧和南侧。
陈洪落地时,脸上的神情由阴翳渐渐发白,最后化作了一丝迷惘,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身躯有些微微发颤地向前走了一步,先前落脚之处,已经多了一个血色的脚印。
“你是谁?”他此时只能这样发问道。
孟蘅转过身来,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们所有陈家人的噩梦。”
陈洪很想问为什么,但是感觉喉咙的位置有些刺痛,慢慢地,无尽腥甜之意从喉中涌了上来,化作汩汩的鲜血,从口中溢流而出,他的衣衫开始碎裂开来,一块块地从身躯上脱落,让人触目惊心的细小血痕出现在他的身躯之上。
“三爷!”身后一片朦胧的声音从他的耳畔响起,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疲惫得有些睁不开眼了。
“你要死了。”这一道声音却很清晰。
“你究竟是谁?”陈洪张了张嘴,用微弱的声音再度发问道。
“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只会更加痛苦。”那人戏谑一笑道。
“求求你,告诉我。”
“十年前,孟家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陈洪的双眼圆睁,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鲜血涌流的速度在此刻间又加快了许多,他低声道:“是你,果然是你。”
“很惊讶?”
“不是,自从你安然离去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迟早会有今日。”
孟蘅淡淡一笑道:“那我此次前来,岂不是终结了你****夜夜的噩梦,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陈洪双眼在此刻突然失去了身材,整个身躯向前倾倒,重重地落入了尘埃之中。
孟蘅指尖轻轻一弹,一道金黄色的火线飞射而出,击打在了陈洪的身躯之上,汹涌的火焰顿时在他的身躯上爆发开来,身躯包括身体,只用了短暂的瞬间便烧成了灰烬。
陆召听到了刚刚他们的对话,自然也知道十年之前,在孟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陈洪就这样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地死在了他的面前,依旧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孟蘅忽然转身,目光紧盯着他,一股无形的燥热之感,在陆召的身躯上弥漫开来,短暂的瞬间,他周身开始渗出了一层细汗。
“很热是吧。”
“我,我不是陈家的人。”
陆召不想死,他孙子才刚刚出世,他原本以为在陈家再做两年,分到了一块田地之后,便去安享晚年,但是此刻命运的魔掌却像是天际无边浮云,彻彻底底地笼罩住了他。
孟蘅轻轻地向他靠近,开口问道:“陈家的其他人呢?不会只有他一个吧?”
陆召生吞下口水,有些声音发颤地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孟蘅的手掌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慢悠悠地道:“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陆召闻言慌忙点了点头道:“那你要对陈家的人怎么样?”
孟蘅嘴角轻轻一勾道:“这就与你无关了吧。”
陆召感觉自己在陈家数十年,头一次这样的惊慌失措,即便是面临着老族长,他的内心也从没如此的慌乱,仿佛眼前的男子就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只要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