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孙怀仁拉了青果儿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才餍足的扁了扁嘴,沉沉的睡了。
小桃垂下眼——看来大爷是甘之如饴啊,自己真是咸吃豆腐淡操心啊。
“大奶奶,咱还去点嫁妆么?”
“当然去啊!”李青果儿给怀仁盖上薄毯,就拎着钥匙往库房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只一个婆子跟一个小丫头在院子里看着,其余的人都去了前面帮忙了,倒是清静的很。
见了青果儿跟小桃出来,那婆子赶紧上来,“大奶奶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事儿,我逛逛。”李青果儿并不喜欢人跟着,只自己开了西厢房的门,这边的阳光好,特意嘱咐过的,草药就在这屋子里。
嫁妆在西厢房跟后面的罩房,本来盖房子的时候留了后面的罩房做库房的,只是,嫁妆太多,根本就堆不下,于是,西厢房也被好好的利用了一下。
“奶奶,这么多的东西,可要怎么带走?”小桃犯愁的看着库房的东西。
“你个死脑筋,以后这边就是家了,还带走干嘛?去扬州的时候,只要带些必要的东西就好了。扬州繁华,什么缺的,就在那边买就是了,咱只要多多的带了银子就好。再者,现在快船也就一天来回,要是缺了什么,就找人回来拿也是来得及的。”李青果儿仔细的点着自己的草药,别的都可以不带,这必须得带着。
“哦——”小桃点点头,小姐就是聪明,难怪能记住这么多的医书,这么多的草药。
话说前头刚刚吃了午饭,外面的门子就来报,说是盐运使大人的礼物到了。屋子里一片哗然,这个朱大人架子可是大的很。就算是张家的女婿,张老太太过世的时候,也只有朱家的祭礼到了,朱大奶奶自己来吊唁的,朱大人是出现都没出现。
朱大人身为盐运使,大周朝的盐商都是最富的。至于孙家虽说是没有做盐商的买卖,恐怕也牵了不少的线——不然,孙家的宅子怎么越扩越大,就是儿子的聘礼,姑娘的彩礼拉出来,那都是历阳城数一数二的?顿时,不少人看着孙朗的神色都变了——孙老爷藏得深啊!
谢知府拍着孙朗的肩膀,挑了挑眉,“没想到,亲家跟朱大人还有几分交情啊。”
不怪谢知府如此反常,谢大人惦记的跟在场的富商们惦记的可不一样。这朱家在江淮这一代是世家大族,不说以前的朱老太爷的风光,就是如今的朱大爷,虽说是个从三品,但是,就算是巡抚大人恐怕都羡慕盐运使的差事了。盐运使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差事,这必是圣上十分赏识的有能力的人。朱大人在盐运使的位置上待第二任了,若是没有意外,等到这期任满,定会回京另有一番前途。
孙朗干笑两声,“哪里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当年跟着商会的人,跟朱大人见过几次罢了。这回,怕还是借了谢大人的面子呢!”
谢大人但笑不语,自己的面子?儿子成亲的时候,朱大人也不过是随了一份礼,这边却是独独的送进来的,哪里一样了?
等到那前面的人领过来的时候,却是往柳月娘那里去了,原来那送礼来的并不是旁人,正是花嬷嬷。前院的各人各种心思,原来是夫人之间的交情,那倒是不好说了。
“见过孙太太。”花嬷嬷带了两个妇人进了花厅,托着两个乌木的盒子,里面盛着鲜红的红珊瑚的一套头面,还有一柄透亮翠绿的玉如意。“这是咱们老爷夫人给孙家大爷跟孙家大奶奶的贺礼,祝两位白头到老,长长久久。”
花嬷嬷满脸堆笑,柳月娘心下惊诧,却是不好露出来什么来,“没想到竟是花嬷嬷来了!”
连忙三两步拉了花嬷嬷起来,叫人给端了圆凳,上了茶。花嬷嬷只挨着坐了半边屁股,笑着道,“我们太太跟我们爷正好要往扬州去,经过历阳,就听说了孙家大爷成亲的好消息,连忙让我备了礼,怎么也要贺喜一番才是。只是,爷的事情耽误不得,已经往扬州去了。只让老婆子帮着来道贺一番。”
“朱大奶奶有心了,家里的混小子成亲,还让大人跟大奶奶惦记了!”柳月娘面上不动,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不知道这朱家大奶奶找了花嬷嬷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哪里,大爷年少得志,就是我们大人听了都说好的。要说这江淮如今的少年才俊,莫不就是谢知府家的二公子跟孙家的大爷了。”花嬷嬷喝着茶,“说起来,我们大奶奶当初在历阳的时候,还是双身子呢,也多亏了孙太太的照顾。如今啊,我们小少爷都进了学堂了,都会读书写字了。真是一眨眼的功夫。”
花嬷嬷也没有逗留多久,只感谢了一番当初柳月娘的照顾,然后就放下了礼物就要走了,“咱家的船已经往扬州去了,我还要去追大船,就不多留了。”
那边张家太太一直想要插话,却找不到机会。姑奶奶可是老太太走了之后,许久没有跟娘家有联系了,赶紧告辞,追着花嬷嬷去了。
送走了花嬷嬷,留下柳月娘忐忑了一天,接二连三的出错。好在,媳妇儿已经进了门,宾客也渐渐的散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谁也不会计较,只当她是累着了。
“娘,若是不舒服就回去躺着吧,这边有舅妈帮着照看,我跟春花搭把手就成。”贞娴看着月娘的脸色不好,赶紧叫了红绡扶了回去歇着去。
“那我去了啊,你就别帮忙了,早早的跟着你婆婆回去吧。”贞娴是新嫁妇,上面又是有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