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静静的在黑暗中坐着,浓稠的沉默的憋得我发疯,于是我说道:“你们可真够厉害,不服都不行,满洞的怪物竟然都让你们给解决了。”
“我们没有解决完,至少还有三分之二活着。”鬼三在旁边淡淡的接道。
墨镜男的话就像一桶冰水浇到我的头顶,前面的怪物尸体堆成了小山似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大半活得好好的。这让我实在有点无法接受。
“还有三分之二?可……可为什么?”我结结巴巴的问道。既然还活着那么多,可过了这么久怎么却没有了动静。
我还没说完,墨镜男就回答道:“它们只是时间到了而已。”
他的话让我糊涂起来,时间,这些怪物难不成还有生物钟?到了时间就该上床睡觉了?
墨镜男似乎知道我没太明白他的话,没等我开口就继续说道:“它们就像在学校里见到的学生一样,上课铃声响了就得回教室。”
墨镜男的比喻虽说听着有点牵强,但意思我总算明白了,心里也不禁暗自庆幸,如果这些怪物没这时间限制,恐怕现在我们三人就真的阴阳相隔了。不过听墨镜男的意思似乎知道这些怪物是什么东西。
于是我问道:“你知道它们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夜魅。”
“夜魅?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过。因此我等着墨镜男继续讲下去。
“如果按照鲍照的《芜城赋》里面的解释是指一种夜晚的妖魔,木魅山鬼,野鼠城狐,风嗥雨啸,昏见晨趋。事实上夜魅是盐水女神所制造的一种虫。”
“虫?你开玩笑吧,哪有虫长着人的身躯,除了那脸看着恐怖之外,明显就是个人嘛。”我骇然反驳道。墨镜男的这个说法实在太耸人听闻了。
“最初的时候它们确实是人,但现在却是虫。它们应该是一种邪术的产物。”
听到这里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墨镜男的意思,就是有人用邪术把人和虫糅合在了一起,虽然形体还有着人的模样,但本质上却已经成为了虫类。
想到这里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如果真有这样的邪术,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蛊术,苗疆巫蛊也是一种炼制驱使蛊虫的一种邪术,会不会与这夜魅有着同样的原理?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阿杰说道:“蛊术的话可以算它的一个分支,小戎,你听说过虫术吗?”
我摇了摇头,但立马想到周围伸手不见五指,阿杰根本看不到,于是又说道:“没听说过,这又是什么东西?”
墨镜男接道:“盐水女神传说为盐水部落的神女,能驱万虫,当年廪君征服盐水部落,她就是用虫术困了廪君七天七夜,而夜魅据说就是那场战争的产物,廪君势不可挡。盐水女神为了阻止部落的覆灭,以毒虫为本,以自身血肉为虫引,然后用部落里的女人为载体,制造了夜魅,靠吸食精血为生,如果是女人,则会被化为同类。可惜就算这样仍没有阻挡住廪君。不过虽然盐水部落消失了,但这虫术却传了下来。最后一次记载是战国末年,楚国都城江陵一男子突然发疯,吸食人血,后被捉到,反抗时被砍成了两段,然后便见到一只斗大的青虫从里面爬了出来。当时相国春申君知道此事之后说道,此乃巴国之虫术。但自此之后,虫术便在历史上消失了踪迹。”
“可是,为什么如果是女人却会被夜魅同化?”
“史料上对虫术的记载实在太少了,具体原理现在恐怕谁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跟生育有关,虽然夜魅说是虫,毕竟有着人的躯壳,生理结构上也更偏向人体,而人类主要靠女人繁衍子孙,那些虫卵可能与胎儿一样是在子宫里生长,所以为什么女人会被同化。”阿杰回答道。
我把手上的烟头弹了出去,阿杰的话不无道理,不过放在我身上仍然感到不可思议,人和虫是如何结合在一起的?
我实在好奇这盐水女神是如何做到的。如果像墨镜男所说,盐水女神以自己的血肉为药引,以部落的女人为载体制造除了这种邪恶的东西,当时恐怕已经是孤注一掷了。
要知道那个时候盐水部落处于母系氏族社会,女人的地位普遍较高,盐水女神却都已经不顾自己和部落里的女人的性命,肯定是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说到底还是廪君引发的战争所导致的。战争之下无人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夜魅是怎么吸食人精血的?”我问道。
之前被夜魅缠住的经历我可是记忆犹深,但不可思议让人疑惑的是当时我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痛苦,反而有一种即将解脱似的快感,耳边也仿佛听到有个女人在呢喃,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
“你看看你的手上还有脖子上的那些针眼,我想你应该能明白了。”
阿杰的话让我一愣,难道?我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我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几乎站都站不稳。
墨镜男说这些夜魅最初是被盐水女神的虫术制造而来的,现在这洞里出现了这么多,那说明这腾龙洞还当真与那盐水女神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牛头山我发现了被琥珀裹住的人头的时候墨镜男曾说过,盐水女神最后也被放在琥珀里面。我联系起了那幅雕刻画,一群巴人抬着一尊巨石朝腾龙洞里面而去,而那石头里面赫然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琥珀了,假使是这样,盐水女神的尸身当真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