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昊绕着翻天印转了两日,望眼欲穿,除去早晨出去练剑和晚上修炼打坐,几乎都等在翻天印周围,仍不见里面的苏少白有任何动静。牛奶和白隼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走停停,十足十的跟班。这次魏无法倒是识趣的没有过来打扰他们,只有翼虎百无聊赖的趴在洞府门口,甩着尾巴给他们看门。
初六那日,又下起鹅毛大雪。
满天的雪花如同碎银琼玉,在天地间纷纷洒洒。南宫昊顶着大雪在洞府前练剑,忽然,一点流火飘坠在他眼前。被剑气弹开,掉落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小小的近似圆形的坑痕。
南宫昊心中一动,立刻收了剑势,抬眼望去,发现满天白色的雪花不知何时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红色火光,映得整个峰顶红光烂漫,银装素裹的树木也被衬得白里透红。那些火光无边无际,萧萧而下,将原本半尺余厚的雪地立刻打得斑驳杂乱,坑洼点点。
天降流火?仰望天色的南宫昊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心,琥珀色的眸子光芒闪烁。
翼虎低吼了一声,将牛奶连同他身上的白隼都搂在自己的两只前爪中间,周身架起道气屏,将那些奇怪的流火震飞。
两点流火撞在一处,“砰”的燃为火球,坠在雪地上砸出个拳头大小的深坑。南宫昊耸然一惊,两点合在一处已经如此,若是数十点流火合在一处岂不是愈发难以控制?
就在此时,四周飞沙走石,一道白色的气旋自崖边拔地而起,声势惊人,直指天际,那些原本纷乱飘坠的流火如同扑火的飞蛾,啪啦啦的被卷进气旋的漩涡中。那道气旋声势迅猛,并且越聚越大,不一会儿便涨为两丈粗细,外围包裹着赤红色的火光,俨然是团火旋风。
崖边两棵枯树被它扫到,立刻燃起熊熊烈焰。翼虎也警觉的站起身,戒备的盯着那处火光。
难道是神通?南宫昊望着那处愈演愈烈的火旋风,又转头看看安静的翻天印,他站在几十丈之外,仍能感觉到灼人的热浪。
“轰!”正在南宫昊犹疑之时,那到火旋风风向一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身后的洞府冲过来。眨眼间便涌了进去。
“小白!”南宫昊正要仗剑冲进火海,被翼虎张嘴咬住腰带一拨拉,把他也和牛奶白隼一样,牢牢塞在自己怀里。
熊熊烈焰源源不断的灌进洞府之内,带着巨响,映红整座峰头,盏茶之后方才停歇。
火势停下之后,翼虎才放开自己的双爪让南宫昊和牛奶它们离开。洞府门口的石门已经崩毁了一半,前些日子被卷到门上的那些“门钉”基本已经全部熔化,到处都是被火烧焦的痕迹。
“怎么回事?你们又打架了?”苏少白怀里抱着块土黄色的怪虫皮甲卷成的皮卷走出来,皱眉看着基本已经毁弃的石门和熏得焦黑的石壁,瞪眼看着牛奶和白隼,要打架到外面打啊?为什么总是要毁大门呢?
牛奶:………………
白隼:………………
南宫昊:………………
牛奶委屈的眨了眨眼睛,主人,你明明才是罪魁祸首好么!
“你没事?”南宫昊狐疑的看看他,刚才那奇怪的满天流火,果然是神通?没有伤到他吧?
“没事,你快看看它。”苏少白心急的把怀里的东西往南宫昊手上塞,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小厨子抱着那个皮卷的样子十分古怪,整只手都是卷在袖子里的,一丝皮肤都没有露出来。
“你的手怎么了?”南宫昊一手接过皮卷,一手抓住苏少白的手腕。
“没事没事。”苏少白左手上抓着另一个尺余长的土黄色皮卷,徒劳无功的挣扎了两下,半点效果都没有。反倒在挣扎间露出了自己红痕斑驳的手指。他再想遮掩,却已经来不及了。
南宫昊疾声厉色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哎,就是不小心烫的,刚才涂过凤二的丹药了,过两天准好。”苏少白避重就轻的答道。他也不想的啊,炼制灵器这活儿他也算做过无数次了,还真没碰到过朱凤泪这么“脾气大”的器石,精炼阶段还能吐火反噬,若不是有布丁帮忙,他这会儿恐怕不只是手上烫出点红痕这么简单,整条手臂估计都要废掉。反正,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想碰朱凤泪这种器石。沧海无边,朱凤有泪,天地之间至刚至阳的一滴精血,百步之内,悉数焚噬。
苏少白用胳膊推推南宫昊的手臂,老看着他的手干嘛,“你快看看赤霄剑,我熬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炼出来的。”
“赤霄?”南宫昊扬眉,抖开手中的那块皮卷。一股炙热的焰气顿时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皮卷内的长剑四指余宽,三尺余长,剑从斜长宽厚,剑身分为八面,雕饰着云焰纹路,正中刻有“赤霄”两字,通体火红,烈焰蒸腾其上,触之尽毁。剑格与剑柄雕饰着华丽的兽形凸纹,中间细致镶嵌着二十三枚火属灵珠,不单是装饰,更是为了压住把手处的吞噬之焰。其实用到二十颗已经足够,苏少白想着金主大人的年纪,偷偷加为了二十三颗。这里的人似乎只有凡人而且是年岁较大的,才有生辰寿宴之说,修士们似乎对自己的生辰根本不在意。在碧落秘境里跟南宫昊、凤二、夏末他们朝夕相处了几年,也没听过谁庆祝生辰。苏少白只记得尊师大人隐约提过,南宫昊的生辰似乎是在冬天。于是,他便偷偷的把八面赤霄剑当做二十三岁的生辰礼物,送给金主大人。剑柄上的二十三颗火属灵珠,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