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血王言语上的挑衅,程言礼貌的对萧栾行了一礼,随后淡淡的道了一声:“血王。”
萧栾也不含糊,直接回了他一句:“不必多礼。”
言罢萧栾便拿出自己作为‘正宫’的姿态来仰着头道:
“你与小漠儿之间,五年前便已然结束;如今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还请程公子给自己留些颜面。”
“以后也莫要再做出这种半夜翻墙的事来。”
“此举虽对程大公子你,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小漠儿是女子,你这般做会有损小漠儿的名誉。”
“你可明白?”
萧栾的语气不重也不轻,但是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程言的心上,说的他哑口无言。
程言只感觉自己这心里比吃了黄莲还苦。
是啊,她现在已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从今以后跟他再也毫无瓜葛
甚至她的赐婚,还是他自己亲手推出去促成的。
说到底应该怪谁呢?
谁也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
情深缘浅,缘浅情深。
他和苏漠之间,终究是一样也没占。
苏漠撇了萧栾一眼,随后才瞧向程言。
瞧着他那满脸苦涩的模样,怎么也想不通,他今夜来此到底是所为何事。
若只是为了道歉的话,他大可不必做到这般。
而且先前他已经说过了,而她当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难道是她方才的话,意思还不够明显?
算了,算了,就当是为了让自己以后能清静些,她便再说多一次罢。
她可不想之后的某一天,自己睡得正香,一睁眼床前站着一个人。
想到这里,苏漠淡淡的看了萧栾一眼。
这一眼所饱含的意思十分明显,那便是你若再不松手,就不要怪我动粗了。
萧栾正好对上苏漠这个眼神,他看懂了苏漠眼中的含义。
揽着苏漠腰肢的那只手明显放松了许多。
在萧栾松手的瞬间,苏漠便立即从他的怀中抽身离去。
苏漠退到另一边,与萧栾,程言呈‘三足鼎立’的画面。
此画面怎么看,好像都有些不对劲。
苏漠也懒得去管什么对劲还是不对劲儿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程言,满眼平静道:“程言,当年的事我已然忘记,你也不必一直再拘泥于过去,长此以往对谁都没好处。”
说罢,苏漠还对着他释然一笑。
这一笑,释怀了当年对程言的埋怨,也释怀了这些年来自己所受的委屈。
苏漠和程言之间的过去种种,该怎么说呢。
其实彼此之间都有过错。
一个错在过于骄傲,什么都不肯说。
而另一个错在过于赤诚,轻易的便信了别人。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吧。
他们一直以为的彼此的感情,情比金坚,其实不过就是一戳就会破的泡沫。
只不过现在苏漠已经放下了过去种种,而程言却一直沉溺在过去不肯自拔。
其实程言自己心中也很清楚,从他不相信苏漠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跟苏漠之间,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他比谁都了解苏漠的脾气,清楚她的果决。
她既然能豁出性命救他,也能不声不响的就放下他。
她是那么的爱恨分明的一个人。
只是在程言的心中,总会有那么一丝丝希冀。
或许他跟别人是不同的呢?
也许苏漠只是在跟他置气呢?
万一哪天她不生气了,他们之间的误会是不是就解开了?就能回到当初了呢?
但是他却忘了,他们之间误会是有,但是是互相之间的不信任,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像苏漠那般心思玲珑的人,怎会不知道她和程言之间存在误会?
而她之所以一直这么坚定的要放弃程言,放下这段十多年的感情。
从头到尾她都不是因为误会而放弃,而是因为程言不信她。
所以与其说是苏漠放弃了程言,不若说是程言先放弃苏漠的。
听到安平公主搬弄是非时,他最先想到的不时相信苏漠,而是在等着苏漠去跟他解释。
苏漠没上程府找他,他先想到的不是,苏漠是不是也出了什么意外,而是在想她是不是心虚。
程言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苏漠面前其实是有些自卑的。
他的未婚妻是名冠盛京的贵女,相貌出众,秉性出众,各方面都出众,好似一点缺点都没有。
而他呢?
除去将军府的大公子这个头衔,他有什么?
哦,他还有一个苏钰鄢的未婚夫的名头。
起初他是自豪的,他喜欢的人很出色,他有个出色的未婚妻。
可是这种自豪伴随着时间,逐步侵蚀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最后在那次遇袭,在安平公主搬弄是非之后,从他心底的某个隐秘的角落爆发了出来。
看,外人面前完美无暇的苏钰鄢是有缺点的,她也会退缩,也会自私,会抛下别人独自逃生。
真是程言内心着一点小自卑,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悲剧。
导致了现如今他和苏漠的这个局面。
无爱亦无恨,无恨亦无悲。
这些年苏漠用那惹是生非的性子,麻痹了安平公主,同时也麻痹她自己。
当年程言的离京,让她的一腔苦楚委屈无处可发泄。
这些年来她用刻苦练武来麻痹自己,用惹事生非来催眠自己。
其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去忆起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