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修士握住倒飞回来的山印,看着远去的残影,正欲放出飞行法器追下去。
陡闻一声巨响,却是疤面少妇与矮胖男子被魏延压得大处下风。
犹豫一下,长衫修士还是放弃了追击石生,返身向魏延攻去。
疤面少妇在家族中的地位可比他们高多了,要是在这出了什么意外,他兄弟俩回去可不好向族里交代。
而魏延一看就是激发了某种爆发性秘术,定然不能持久。等撑过爆发时间,灭杀魏延易如反掌,到时再循着标记追杀石生也不迟。
他万万没想到,石生居然能找到起码要达到筑基期修为的神识才能发现的印记,且正在尝试驱除!
“爷爷!爷爷!呜呜,放开我!”
从冲出藏身之地,到被长衫修士重击落到飞行法器上,石生的手仿佛在魏青肩上生根一般,不管魏青如何拼死挣扎,从未松过。
直至飞行法器放出了防风罩,挡住了外面的狂风,也挡住了里面的人,石生的手才微微一松。
魏青马上挣脱,扒在风罩上死命击打,却只是徒劳。回身哀求石生,也是没用。
正在力压林家修士的魏延,忽然,回头深深看了魏青一眼,也只是一眼。
飞行法器迅速提速,渐飞渐远,渐渐地已看不清魏延激斗的身影,只有偶尔传来的法器轰鸣声证实着打斗的激烈程度。
石生已然顾不得其他,神识一边*纵飞行,一边不断冲击着淡紫色印记。
印记在石生不停冲磨下慢慢变淡,最终在一声微不可闻的“嗤”声后,彻底消散,石生的神识也耗费了大半。
就在石生刚松了口气,远处渐不可闻地打斗声突然剧烈起来,一声巨响,压过了飞行法器外呼啸地狂风。
巨响过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再无任何声息传来。
魏青忽然刹那间安静了下来,跪垂着头,不再哭泣,亦不再挣扎。
整个人忽然变成了雕塑一般,似连呼吸都停顿了。要不是神识扫过其身上还有活人的气息,石生都要忍不住以为出了什么事了。
忍着体内的阵阵撕裂般刺痛,神识消耗过度引发的晕眩痛感,石生努力*纵着飞行法器低空疾射。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再没有林家修士追上了。魏青依然低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灵魂离体般一动不动。
石生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原本就受了不轻伤势,又生生挨了山印法器一次重击,神识更是为了消除印记耗费大半,后来又一直不停的*纵飞行法器。
要换作是平常修士,早就倒下了,然而石生的执念一直苦苦支撑着,不允许其停下。
每当要晕过去时,石生都狠狠一咬舌尖,腥烈地疼痛让头脑又清醒了几分。脑中只残余着一个念头,不能停!
又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体内的伤势和神识双重夹击下,石生终于再也撑不住了,头一歪,就失去了意识。飞行法器没人*纵,也直直坠落了下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一刻,石生看见的最后一幕,是一片越来越接近的水面,他们正飞在一条大江上……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黑暗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石生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全身似乎变成了一团云雾,无边的黑暗让他感到沉重的压抑,努力向前飘去。
黑暗似永无止尽,石生不停地向前飘呀飘,不知飘了多远,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任何声音,寂静得可怕。
石生努力想大叫,却发现只是徒劳,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丝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清凉渗入,石生痛吟一声,悠悠醒来。
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地是一只小手,笨拙地拿着一个装满清水的大碗往石生嘴里灌。
见石生醒来,魏青连忙把碗拿开。
这是一间不大的茅草屋,石生正躺在屋中唯一的干草铺成的床上,这也是屋里唯一的家具了。
屋内,除了魏青,别无他人。
“这……是哪里?”石生刚动嘴角,登时牵动了体内伤势,疼痛袭来,顿了一下才道。
“这里的村民说这已经是恒国境内了。”魏青放下水碗,平静地说道。
石生忽然定定地看着魏青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目,充满死寂之色,已失去了以往地灵动,说这是一双死人的眼睛或许都有人信。
可石生却分明看到了深埋眼底的无尽仇恨,那汹涌的杀机。
魏青没有躲避石生地目光,也直直地看着石生,四目相对。
良久,“你,唉,算了,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石生轻叹一气,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又牵扯到了伤势,弄得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把你从江里拖上岸,刚好被这个渔村的人看见,还腾出这间草屋,帮着我把你安置在这里,你已经昏迷了两天。”顿了顿,魏青又低声继续道,“你可以叫我青儿,我爷爷……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哥哥,乘船遇上风浪,船毁才落到江里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果真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换作以前,魏青跟别人说上一句话都会脸红,哪像现在说上一大堆,扯起谎来更是面不改色。
只是这种改变,若是有得选择,怕是没谁会愿意吧。
“嗯,青儿,你扶我起来。”沉默了一会,试了几下,发现凭自己的力气无法坐起后,石生才轻声对魏青道。
重新听到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