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总,咱们怕他做啥子,没听明白吗?是前广州将军,已经被皇帝免了!”有个胆子大点的兵,眼珠一转,悄声提醒道。
“我还用你教我!”王千总转过头,细长的鼠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经这人提醒,他也反应过来了:
官场上,人走茶就凉,一个过气的广州将军和被贬来讨饭的武状元,除了他们自己,难道会有什么势力吗?
至于麒麟教?呵呵,是我老娘信教,我又不信教,这也管不到我。
接着他脸上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夸张地抱拳行礼:“原来是‘前’广州将军,和曾经的武状元啊,失敬失敬!
不过,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远来是客,本地的事情你们不清楚,我建议你们不要掺和进来。”
王千总半是客气,半是威胁。
徐子弘不耐烦地扭动脖子:“你们和曾大人团练的事情,我们当然没工夫管,我们要饭都来不及,我丐帮账上,分分钟几十两雪花银,耽误不起!
我说了,我只想找高手打一架!昨天把那个总教头打伤的人在哪里?我就找他交流拳术!”
“喝!”徐子弘抬起右腿,往下用力一跺,那深厚的青石板子铺就的地面,竟然被他一脚踏裂,青石板断成了两截。
“好腿功!”人群中一个瓮声瓮气的男声传来。
随之,人群一阵骚动,有一名高大约二米,体宽越一米的巨型汉子,从搬着的板凳上坐起,将挡在前面的人挤开,然后走到了最前面,一拍胸脯:
“我就是湘乡绿营军的把总,昨天他们那总教头,就是败给了我!”
“苟大壮,你怎么来了。”王千总眉头一皱,擅自离开军营可不是小事。
“千总,是守备张大人命令我来向曾大人道歉的,张大人说,我昨天出手太重了,本来是友好切磋,我却当众把他打晕,这样子,会破坏本地的和谐局面的。”苟大壮说话有些大舌头,加上乡音较重,徐子弘费了一点劲,才听懂。
“曾大人,小的不懂礼数,出手伤人,请曾大人原谅则个。”苟大壮一脸憨厚真诚地低下头,走到曾国藩面前,拱手道。
不过即使他低头,曾国藩等人也需要仰视他。
“算了……”曾国藩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还要捕快干嘛?我看你也是个练家子,来,我们比划比划!江湖事,江湖了!”徐子弘截住了曾国藩的话头。
出乎意料地,曾国藩居然也点点头。麒麟教是什么,他或许不清楚,但武状元,那可是货真价值的武林高手!
自己千辛万苦招来的教头,被外人打了,落了整个团练乡勇的面子,哪怕他涵养再好,心中也是有气。只是不便于发作而已。
现在是武痴苏灿要出头,我又有什么权力拦着他?正好,且看看苏灿的成色。
“宁是在找死吗?”
苟大壮看起来憨厚老实,实际上精明的很,曾国藩是官,他要尊敬,你一个落魄的叫花子,居然敢和湘乡绿营军第一高手,我苟大壮叫板?!
他这一下怒吼,胸腹之间气流鼓荡,声如洪钟,震得在场的人耳鸣不已。
“哈哈哈!”徐子弘抬头看向这人,以更为嘹亮的、响遏行云的笑声,震散了他的攻势。
没错,刚才那一下,苟大壮用了【狮吼功】的秘法!
想不到区区绿营军里,藏龙卧虎,居然有化劲中期的高手潜伏着。曾国藩的团练教头,顶多是暗劲巅峰,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原来这苟大壮,从小便在西域佛国生活,修的是【密宗大手印】和【金刚狮吼功】。
可惜,由于他到湖南后,加入了绿营军,不忌荤腥,也常常参与赌博饮酒,金刚狮吼功的金刚身被破,只留下了【狮吼功】,境界也从暗劲巅峰,掉到了暗劲中期。
不过即使如此,昨天那一喝之下,对方就呆若木鸡,被自己轻轻的一下,就打飞了。
“有点东西!”苟大壮心中收起了轻视。
居然能在我正面的【狮吼功】之下保持灵台清醒?场中只有曾国藩,和苏灿二人做到了。
曾国藩是当世大儒,修的是浩然正气,不语怪力乱神,因此虽然没有练过功夫,心神依然保持平静。这我理解。
而这个叫花子,练的是什么秘法?为什么他也能守住心神?
其实徐子弘知道自己练的什么,克制了对方的狮吼功,就是在禅宗圣地双林寺,抄写达摩祖师手书的《金刚经》,获得的被动武技:【空相】!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在徐子弘听来,这大个子嗓门着实太大,很是聒噪,于是故意激他道:“傻大个,你是防盗全靠狗,防寒全靠抖,打人全靠吼吗?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
“你们都让开!今天我就要让绿营军、乡勇们,还有这帮外来人看看,什么叫做打人全靠手!”苟大壮如同发怒的狗熊一般,拿两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狠狠地捶自己胸膛。
“怀念一部叫金刚的电影。”徐子弘站在原地,等着对方的花活儿。
四周的人,已经往后退了几米,中间留下了一个方圆十米的大圈子。
【不动明王印】!
那苟大壮的脸上,忽地充血,变得通红,好似庙里的关公一般,而他的神情,则是像普通寺院进门时的四大天王一般,两眼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