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帮天香坊,插足的三座酒楼里面,其中就有一处立业在万州县,名字叫做自闲居。
鱼慈听魏大山说,他三日前发帖子宴请万州县管木材行当的话事人,徐,魏,韩,叶,刘,朱,昆,总计七家。万州县上万户与木材沾边的生意多多少少都有这些人的影子。
魏大山宴请七姓,却偏偏悄悄的躲在自闲居外斜对面的一处小茶馆里,侯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晃悠悠的上楼。
自闲居,门口两根柱子上一副对联,有容德乃大,无欲心自闲,匾额高挂,倒是一下子就把招牌突显了出来。
鱼慈随他踏入自闲居的时候,除了三河帮外姓弟子外,早就有一圈人到了。
一帮子衣着光鲜的家伙,候在二楼宴请的大厅里,规规矩矩,魏大山实行的是分餐制,每人面前都是一桌一椅,先来却又都不见落坐的,实在是有点意思。
三河帮,虎威尤盛呀,鱼慈心底感慨。
魏大山也不拿大,抱拳一一行礼,热情招呼道:“哟诶,二哥,徐老板,叶先生,朱掌柜,对不住了,对不住,万万海涵,路上多有耽搁,主要是教导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反倒是让各位久侯了。”
“不知这位是?”
魏大山既然把鱼慈点了出来,那就说明鱼慈不再是透明人,自然就会有人配合着搭话。
“这是我师新收的弟子小十七,是个机灵小子,就是不太懂规矩,毕竟初来乍到。”
魏大山这一番说得是话里藏话,意有所指的介绍。
“英雄出少年,鄙人朱斌,见过十七爷。”
其中大腹便便,手里捏着一把折扇,富贵相的男子向鱼慈打了个招呼。
魏大山提点道:“这位是三堂巧匠馆的大掌柜。”
“小子鱼慈,见过朱掌柜。”
鱼慈抱歉行礼。
“哈哈,客气,客气。”
鱼慈又一一与其他几人照面,一通寒暄。
其中身穿锦袍,书生气十足,年纪颇轻的叶先生仗着与魏家关系亲近,顺势调侃道:“石头哥,你既然来了万州县,合该我们来做这东道主才是,结果反倒是教你好一番破费,这让我们几个的老脸往哪儿搁?”
“叶兄,您这话说的,实在是折煞我了。在场的都是青木坊老交情,好朋友,还请入坐?”
魏大山脸上带笑,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说话间,又转头故意瞪了回身落座的鱼慈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帮着招待几位贵宾。”
鱼慈心底敞亮的很,路上就和魏大山合计好了一切,该配合的演出,那自然是要把戏份做足。鱼慈赶忙起身,给一众倒茶。
“哦,对了。小十七,咱们开宴定下的时间,是多久来着?”
魏大山坐于上首位阴阳怪气的问道。
“正戏来了。”
有的人在心里嘀咕,鱼慈为众人分茶,面无表情的扫过几位坐立不安的话事人,淡然道:“回禀师兄,是亭午十分。”
二楼宴客大厅,魏大山居上首位,背后是一副红木水墨画,寥寥几笔勾勒出了山水田园,画上还有个颇有禅意的和尚。
魏大山手指轻轻揭开盖碗,品了品茶香,语气不咸不淡道:“各位既然来了,就是看得起我魏某人,是给我们三河帮面子……”声音一顿,“那些没有到,我看就没有必要来了,来人把多余的位子撤走。”
“是。”
当头的一声令下,立马就有藏身暗处的打手行动起来。
众人对视一眼,心底便有谱,果真是来者不善。
“咱们开宴,江湖规矩,先吃为敬。”
魏大山自以为幽默道。
“这,这,恕老朽多嘴,还请十三爷多担待,再延片刻,毕竟还有三家未至,这些年来功劳不提,苦劳总是有些的,不如多候盏茶功夫,现在不过是才入午时?想来诸位大人,应是还没肚饿才是?”
宴会当中,来的最早的徐记木材铺的老板向周围建议道。
结果却遇到个冷场,竟无人理会。
鱼慈同样在仔细观察,这位徐老板的手紧张的抓着茶杯,明显是害怕了,可既然已经站了出来,就算是强撑也得撑住,不然会更教人看不起,而且他确实也有不得不如此行事的理由,七姓在这万州县,号称是同气连枝,倘若真让魏大山把另外三家给除了,最后肥的还不是魏家的,其他人怕是连口汤也喝不上。
魏大山嘴角冷笑,不讲情面道:“徐老板,看来你是对我的安排有意见咯,这是我开的宴,你对我有意见,那就是对在场的诸位都有意见,更是对我们三河帮有意见。
我问你,你是提前喝了多少马尿现在还没醒悟,看在徐小燕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个机会,要么你给我坐回去,要不然,我就叫人叉你下去。”
魏大山白发无风自动,威严十足。
徐记的老板涨红了脸,却又不敢露出半点厌恨神态,眼珠子四下一扫,没个台阶可下,却还是乖乖的坐了回去。
“开宴。”
魏大山拍了拍手,周围的侍女立刻开始歌舞表演。
鱼慈本打算落坐在门口,魏大山直接把他提溜到了左手下面顺位第一的席面上。
咚咚咚,急促的声响,是鞋子踏着木板留下的,自楼梯口传进屋内,来者声音先到,口中高呼:“在下昆玉伦,先向诸位大人陪个罪,路上多有不便,稍微的晚了片刻。”从楼梯口走出的竟是个独眼,打扮的不伦不类。
说这家伙是读书人,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