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相枢痕迹,可击杀,亦可捕获!”
贴身放置的入梦令中传出一道清凉气息,有点上头,也正好将鱼慈给刺激到了。
相枢?
这种类似鬼怪的玩意儿就是相枢!念头急转。
哗啦。
一斧头从青年樵夫的脑门上重重落空,去势不减,又斩断前面的遮挡光线的枝丫。
这个浓眉大眼的樵夫冲鱼慈咧了咧嘴,牙口森白,接着大拇指朝下一竖,又一个眨眼,就像是一团浓郁的雾气,被林子的野风一裹,就散了。
鱼慈再回头时,那些跟在后面,面色苍白如纸人的樵夫,同样整整齐齐的化成了一摊青烟。
风刮过,消散的无影无踪。
而这发生的一切恍若是虚幻的记忆。
鱼慈紧了紧手里的斧头,这能是假的?他鼻子皱了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谁?谁在哪里?”
大概是林子的响动,惊扰到哨岗上的守卫,上面有道蛮横的问询声音传了过来。
挠了挠头发,鱼慈并不打算和对方碰对。
毕竟如今尚且摸不清处境,不过抬手的那一刹,鱼慈再次愣住,袖口上是大团大团粘稠的血迹。
他脑袋一勾,往身上扫了眼,穿的竟然是一件樵夫的衣服,裤腿,袖角,还有一些缝线的地方,都沾染着血团。
而这些肯定不是他身上的,鱼慈明明记得早上出门是穿着魏大山送的武士服,怎么到现在就变了?莫非先前发生都不做假?还真够怪诞诡异,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何人乱闯我坪山寨。”
强弓搭箭,箭矢如飞。
鱼慈听到弦动的声音时,就已警觉,轻灵真气一裹,双腿猛地一蹬。
他避了过去,身子也从枝叶繁茂的林中,显露了出来。鱼慈微微侧头瞥了一眼,三枚箭矢,长短不一的埋入土中,箭羽部位犹在震颤,好厉害的箭法,鱼慈心里暗道。
“我没有恶意,只是个跑腿送信的。”
鱼慈甩了甩手里的斧头,冲着哨站上的身影露出一个自以为和煦的笑容,甩斧头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主要是平时转刀转习惯了。
下一刻。
张弓,弦拉如满月,持弓人是个络腮大胡子,头上绑着黄色的布条,盯着鱼慈也不说话,紧接着嗖的又发了一箭。
艹!
鱼慈鼻腔喷出一口恶气,双脚扎地,硬生生的来了个铁板桥,仰天斜倚,视线错落,箭矢从上方穿过,差一点,就差一点,就会点中印堂。
没完没了是吧?怒从中烧。
身子一摆,鱼慈紧了紧手里的斧头,身上爆出一股蓬勃的杀意。
这是从尸横遍地的武庄战场上养出来的,他的脚步连蹬,若走及奔马,一气冲出十余丈的距离,根本不会让射箭的汉子轻易拿捏住。
哨站上手臂肌肉如虬龙的挽弓壮汉眼皮直跳,主要是鱼慈的步法,实在是难以捉摸,忽左忽右,抓不到机会瞄准。而这时便听见一道文质彬彬的声音插言阻止道:“勿要动手,莫伤和气。”
左边一侧的站哨,笑容温和,头戴逍遥巾的书生,从旁现身。
这模样打扮尤其是书生身上穿着的那袭青衫,单论风貌可是胜过昆玉伦不少。
嗯,说不定昆玉伦就有受到他的影响。
鱼慈暗地里揣测,他脚下几次腾挪,已经贴到了持弓壮汉所在的哨站位置,正准备爬上去让那射箭的知道些厉害,不过在见着书生现身过后,他的凶气减了几分,到底是过来办事情的,总不能把这里的人全部给得罪完了。
“阁下送信可是交给我们的当家?”
“是的,要交到坪山寨主昆玉……咳咳,昆当家的手上。”
鱼慈与书生一问一答,两人又友好的交流了几句,隐约的鱼慈闻到书生身上有股酒气。
这书生自称是这坪山寨上的白扇子,名字叫做郭丰舟。
姓郭的让鱼慈把信给他,由其代为转交。
鱼慈摇头坚决不答应,这人呀,生来疑心就重,既然魏大山有了嘱咐,那非得是亲自把信件给到昆玉伦手里才肯放心。
“非得见我们寨主不可?”
书生郭丰舟为难的摸了摸下巴,白面无须。
鱼慈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凝视对方,暗中戒备。
“好,你跟我。”
郭丰舟一甩袖子决意道。
“郭爷,此人来路不明不白的,你带他去见寨主?”
哨站上的络腮胡子,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哼。”
郭丰舟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刘二狗,你说得很有道理,要不从今往后,你来当军师,遇到问题,你拿注意,我来替你站岗。”
鱼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刘二狗,原来这一身虬结肌肉的大汉,居然有个如此土怂的名字,一时间连刚才的不快都淡了几分。
为了不至于冷场,郭丰舟边走边与鱼慈闲聊,两人东拉西扯的聊几句,都是些无用套话,鱼慈倒是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四面的环境。
外松内紧。
鱼慈跟着郭丰舟入寨,随着都能见到一些头上绑着黄色带子的土匪。
一个个的穿着打扮还尽量的往整齐划一上靠拢,三河帮都没这样的规矩,而且更夸张的是,有的土匪的眼珠子里蕴藏凶光,手持钢刀,身上透着难以遮掩的彪悍之气。
鱼慈眉头微微皱起,他之所以对这些气息格外的敏感,是因为自己本是就是这般的狠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