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知道顾家世代为官为将家底颇丰,顾宵自小虽然亲情方面有些坎坷,但生活肯定是优渥的,作为顾家独苗,又是镇抚司同知的他根本不会太在意银钱,可他这花费也太……奢侈了吧!
走在前面的顾宵还不知道西楼正在咂舌自己的败家行为,其实就算西楼说顾宵也未必会感觉这样不妥,那些稀罕之物在顾宵看来并不算稀罕,特意让江恒去采买也只是怕西楼被夜长安掳走那段日子里膳食不好而已。
“怎么了?不好吃吗?”顾宵听她脚步越走越慢,停下来转头问到。
“没”西楼连忙摇了摇头,这么贵怎么可能不好吃“唉!前面是发生了什么吗?”见前面吵吵嚷嚷围了一群人,西楼指道。
几人还未走近就已经听到了女子们吵嚷的声音,娇俏的声音中包含着浓浓的委屈不满。
“凭什么不让买啊?你们不卖还开什么店做什么生意呢?趁早关门算了的好!”
“就是,就是!”
“说得对,怕不是看我们初来乍到想坐地起价吧!”
“我看就是!黑店!”
被围成一圈的是五六个女子,皆一身江湖人士装扮,为首的黄衫女子年纪颇长些,言语也最为利索,三言两语之间便说得驻马店的伙计憋红了脸,只能无力的说着就是这么规定之类的无力解释。
正当两方扯得不可开交之时,从店内走出来一彪形大汉大声喝道:“我看是谁敢在老子的地界上闹事啊!”
大汉长得虎背熊腰不算,一张黑脸更是须发横肉,这凶相毕露的模样果然让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外圈围观的都悄悄溜了好几个。
“王管事”伙计一脸苦相“她们非要买咱家的马,小的都说了只能押租概不售卖,她们便说咱家是黑店。”
黄衫女子立马接过话茬道:“真是可笑,这驻马店哪有不卖马的道理?我等的门派离靖虏遥远,来此地也是有要事在身,来时的马匹都需修养,再跑肯定不行,你说我们不买马怎么回去?我们姐妹寻遍了附近的驻马店都是这种无理规矩,你们这什么破规矩,简直欺人太甚!”
“就是!就是!”
……
女子们俏脸气得绯红,一旁看热闹的人群里也渐渐嘀咕抱怨起来。
其实原本靖虏的驻马店都没有这种规矩,百姓们买卖马匹也十分便利,除了能在驻马店买,也能在偶尔外族人开设的马市上买。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驻马店内的马匹价钱越来越高不说,渐渐的竟都只租押不出售了,就连那些外族人所开的马市中也没了买卖马匹的马贩身影。
“住嘴!”大汉看势头不对立马凶神恶煞的喝道,那要吃人的样子吓得人群噤若寒蝉:“本店就这规矩!你们若再敢闹事,别怪老子手底下没个轻重!”
没办法,女子们见碰到了硬茬,只得作罢悻悻离去,毕竟也不能真强买强卖。
这种事情西楼也是第一次见,只听说过把客人往里迎的道理,哪有把人往赶的说法,这样做生意难道不怕亏死吗?
“难道是马匹最近稀缺得紧?”西楼皱眉嘀咕着。
“不太像”顾宵接过话茬:“若真是稀缺官马也会减少,但江恒去馆驿马房领马时并没有这类问题。”
“那也太奇怪了。”
顾宵看她小脸都快皱成一团小肉包子了,不禁轻勾起了嘴角:“一会就快晚膳了,前面永胜巷有家羊馆,店家是回族的,想尝尝吗?”
“好啊!”小玉见自家姑娘连想都没想就应了,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西楼,正宗的回民炙全羊都是当日的新鲜小羊羔,油脂丰盈,柔嫩又弹牙,也是因为新鲜膻味几乎没有,所以在其他地方很难做出这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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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宵和西楼逛完市集来到羊馆时,才发现这里几乎已经满座,还好刚刚江恒提前已经过来准备好了。
“小楼,尝尝这炙羊腿”顾宵切了块肉递过来说到。
咸香焦脆却一点都不柴,就连羊肉入口的温度都正正好,可见江恒连羊肉几时会熟的点都是掐算好的。
“嗯,好吃!”
顾宵见她每次欢喜时连眸子里都会亮闪闪的模样着实可爱,不自觉自己的眼睛也弯了起来。
顾宵将羊肉一片一片片下放进碟中,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西楼,她朱红色的嘴唇染上油脂后更显得饱满红润,软嘟嘟亮晶晶的像一颗上好的软糕似的。
而一旁的江恒则是一副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模样,自己印象中的大人从来就被伺候过任何人,即便是指挥使大人在世时,大人也只是对其恭敬规矩,对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曾经也有几个自视甚高的貌美女子对大人有过爱慕举动,都要么被无视要么直接在自己这里就被挡了回去。
看大人这样子以后这西姑娘十有八九就是顾家主母了,自己今后可得在未来主母面前好好表现,江恒一边想着一边暗自庆幸自己的机灵。
“大家快来看啊,马帮和青玉帮又打起来了!”门外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店里的人都引颈相望,好些人还特意站到了门口去看热闹。
西楼侧目看向窗外,果然两大帮人一方穿黑衣,一方着青衣在大街上打得不可开交。
西楼也听说过边境民风彪悍,但这在闹市之中就公然私斗难道不怕挨板子吗?“怎么官府的人还不来?”
“呵,官府?”一旁收拾着桌子的羊馆伙计嗤笑了一声:“几位客